江忠源一副傲然之色,而张宏见此情景脸上更显鄙夷,他随后反击之言语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抑扬顿挫,挥斥方遒,一副正气凛然,浩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如此深情并茂之色下,此刻甚至连周围没读过什么书的卫兵都动容不已。
“你...”张宏的话几乎让江忠源跳了起来,数典忘祖,认贼作父,这在古代的中国可是莫大的罪名,他此刻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却突然发觉自己理屈词穷,的确,剃发,易衣冠,占据神州江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清王朝统治下谈论的禁区,而今被突然提起,确实让人无从反驳。
“哼,孔子有云,有教无类,我大清皇帝虽非汉人,却是熟读四书五经,修道德,明教化,比起前明更胜一筹,早已归化我中华,尔等反贼食古不化,自不量力,妄言夷人胡种,实在可笑。”江忠源的确是被张宏给噎住了,不过作为一个读书人,这家伙还是很快找到了反击的言辞,只不过此时此刻,有些理亏的他虽然仍旧在强辩,但语气却是软化了许多。
“有戏,他已经在道义上置于下峰了,甚至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原本的坚持了,这个时候人的心里防线是最脆弱的。”此刻的江忠源表现的仍旧顽固,不过从其语气细微的变化上张宏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此刻自己必须要穷追猛打,哪怕在短时间里无法说服也没关系,总而言之,先要在他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荒唐,孔子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满人若是归化,为何不换上汉人衣冠?若是同为中华,为何轻视提防我汉人?我炎黄之地自古便有华夷之辨,归化素来是汉强胡弱,汝等所言,岂不可笑?”此时此刻,对于江忠源的动摇,张宏心中暗暗高兴,不过他表面上仍旧以一副嬉笑怒骂之色回敬着对方。
“总之,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本官深受朝廷厚恩,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之万一,尔等反贼休要用花言巧语迷惑与我,败军之将,只求速死,动手吧。”张宏的反击犀利尖刻,江忠源已是到了哑口无言的地步,不过一个人的信念一旦形成,那是绝不会在一朝一夕动摇的,此刻的他虽然理屈,但仍旧扬了扬头,做出了一副强项令的模样。
“嘿,这家伙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此时此刻,废了许多口舌的张宏终于也有些不耐烦了,的确,前世作为推销员的他对于辩论是极为擅长,不过如今已是民团之主的自己日理万机,哪有许多时间和一个俘虏墨迹,但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于九十”,事情既然已经办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满清自入关以来旗人不事生产,皆靠朝廷拨款过活,而这些银子还不是盘剥我汉人所得?尔等俸禄,追根究底,可有一粒米是满人所产?”此时此刻,张宏耐着性子继续回击,毕竟想要让一个人的某种坚持崩溃,首先就要摧毁他信仰所存在的根基。
江忠源是个读书人,儒家思想在他心中的确是很难击垮的,但是,若是自己对这一系列理论进行一番新的,但又合理的解释呢?想必就算是愚忠到了极点的人也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疑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