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四月中旬以来,杨复恭、孔纬等朝中重臣的府邸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眼下的大唐,朝中空缺甚多,手中有些钱财又有功名在身的百姓们希望可以通过走走关系,尽早补缺,从此进入仕途以至于步入青云,中低级官员也想乘此机会更上一层楼。
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完全一致,那就是送礼、行贿。从这种现象中自可看出,此时的唐朝,风气之腐败到了何种程度。
当然,空缺的各部尚书、侍郎等职务却不是这些人的目标。
十五日午后,东市一间颇具规模的酒楼里屋中,一位长者眉头紧皱,对旁边一位年轻公子道:“公子,此事不妥。虽然长安城里无人知道公子的真实身份,但人多眼杂,难保不出纰漏。”
“福伯,放心吧。”
如果海无影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位年轻公子就是曾参加过蝶舞园聚会,来自曹州的关白依。
“公子三思啊,老主人就只剩下你这一支独苗,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黄家可,可就要断后了。”老人显得无可奈何地劝道。
关白依笑笑:“有时候,危险之地反而安全。福伯,今日之朝廷,自顾不暇,要兵没兵,要将无将,实际掌控的区域越来越小,那皇帝小子又不务正业,我看这天下迟早会被各地藩镇瓜分。到时,我们再重新举起大旗起事,与各节度使一争高下,恢复我大齐政权。”
“公子,这当然可以,但依我之见,公子还是当离开长安为上。”
“没事的,只要我自己小心点便可。福伯,当年的大齐政权在军力上并不弱于唐庭,占据长安后,却很快失败,这其中的原因我仔细检讨过,主要有二点,一是军事上的,攻下长安后,我军未能乘胜追击,给了唐庭以喘息之机;二是政务上的,我大齐政权缺乏必要的经济政策,管理制度,生产,财政均无着落,加上关中的地主阶层坚壁清野,使我军最终陷入严重的缺粮困境中。所以,我这一次入京,原本就是打算来学习治国之道的,正好有此良机,我想,只要多花些银两,便可入朝为官,如此方可亲身体会到唐朝的政务体制。而且,以我没有靠山的背景,最多也只能担任六、七品一级甚至更低的官吏,自然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
福伯想了想道:“公子,军事、政务,两者都很重要,公子只学政务也是无用的。”
“福伯,军务自有人担纲,日后你便会知道了。”
福伯见关白依态度坚决,遂道:“公子,你文武双全,我是说不过你,只是公子自己要千万小心。”
“好,福伯。”关白依起身拍了拍福伯的衣襟道,“我有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的引荐函,现在就去和李茂贞交好的大宦官韩全诲府邸,看看能够补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福伯点点头,递给关白依一面铁牌道:“公子,这是我福星酒楼的令牌,公子可凭此牌随意调动长安城中三间福星酒楼的全部银两。”
关白依接过令牌后,出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