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卯时,杜宇、武维义还有紫娟便领着郫城中的军民一路往南面的惊马河渡口进发,而杜宇与武维义便同坐于一辆马车之上。公主杜宇的车驾虽是不比当日杜疆的车驾那般宽敞,然而内置器皿装饰却也颇为精巧细致。而且车内装饰皆用朱漆里外粉饰,让人一看便知是姑娘家的闺阁车撵。
然而,武维义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东西。如今与公主同坐于一车,虽说公主是坐于正座,而武维义是侧身坐着,但是武维义的坐腚依旧好似长满了荆刺一般令他是坐立难安。
尤其是在车内,武维义坐在杜宇的下风口,只闻到从杜宇的身上飘来的阵阵芳香,不由得让武维义浑身来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武维义自小便被同学们称作是书呆子,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与书本打交道。而且总是独来独往,是最不擅长与他人交际的。虽说也会那么一两个女生令他会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是他却也是从来不会主动与人家交往的,甚至就连书信纸条也是绝不敢去写一封的。所以,心动归心动,却也都只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武先生?”
杜宇见武维义呆呆的坐在一旁,全然不似方才在城楼之上那个与她侃侃而谈,宣明讲义的模样。于是便关切的向他问候了一声。
“武先生可是感觉有些不适?如今春意尚寒,且更深露重,却见武先生满脸涨红,且额头盗汗......不打紧吧?”
武维义一听原来自己竟已是这幅失态模样,顿时羞愧难当,赶紧回答道:
“不打紧......不打紧的。只是......哦,只是这几日有些劳累过度,有些疲惫罢了......”
杜宇叹息了一口气,又颇为关切的与武维义说道:
“这些时日也是让武先生受累了。武先生本为异乡之人,如今却为我们蜀国纷扰所连累。本宫这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只愿武先生能够保重身体,莫要拖垮了身子。”
武维义听了公主的这番谦辞,未免也有些过意不去,便是勉强的笑了一笑:
“多谢公主关心,这些都是武某应该做的。公主深明大义,将来定能为蜀国带来一方的太平之世。武某能来得此处有幸结识公主殿下,这也是我武维义的荣幸。”
“武先生真会说笑,如今蜀国已是危在旦夕。武先生却还说蜀国会在本宫的手里复兴?本宫素来只会养蚕织缎,却是从来不懂什么治国理政之法,又有何德何能担此重任?这些话语若不是出于武先生之口,本宫却是只会当这些都是痴人说梦而已......除非......若是将来武先生能够留在蜀国,辅佐本宫一同治理蜀国......如此蜀国或许尚有可为之机吧?......武先生,您说是也不是?”
武维义对公主杜宇话里话外的这番心思,虽说是听得懵懂,却也已经心里有些数目。因此,又如何会听不出公主的这些言外之意?
“公主殿下……公主既然也已知晓武某乃是穿越自于未来时空……因此,武某指不定何时终究还是要回去的……而且,武某此前已经决意要去九州寻找神鼎,虽说是希望渺茫,但无论如何武某也得去试上一试……所以,将来这周游于列国之间怕是免不了的……前路渺渺,公主的这番美意,武某自是感激不尽,但是……请恕在下实难从命……”
公主杜宇见武维义几次三番的回拒自己的一番美意,却是有了些许不悦……
但是,只是没过多久,杜宇竟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并急忙向武维义询问道:
“难道说……武先生是在未来已是有了家室?因此才如此说道?若是这样……若真是如此,那确是本宫失了礼数。还望武先生见谅……”
武维义一听,却是被这公主突如其来的主观臆测给一个扶手不紧,吓得差一点从车撵边上给摔了下去。亏得御车的马夫眼疾手快,一把将武维义给托住。只见那御车马夫朝着武维义偷偷看了一眼,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而武维义刚缓过了神便赶紧向杜宇矢口否认道:
“没有!……真的没有!实不相瞒,武某至今尚未娶妻。在我们那个时候,男子二十二周岁之后方可娶妻,三十成家立业也是正常......武某今年也不过二十四五,还早……还早……”
公主听了却也是吓了一跳:
“二十四五至今还尚未娶妻?这未来之人难道都是这般智迟?不过……依先生今日之言行……倒也……确是八九不离十了……”
武维义只听这话里话外,竟无端端的顺便给奚落了一顿,却是被她搞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