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是个好法子,但是只怕我父豪和母主他们……哎,也罢!既然如此,那阿莎便亲自去见父豪和阿母,与她们是说明此间缘由吧!”
武维义见这仰阿莎似乎是面有难色,亦知道她是在思虑担忧些什么,于是,一边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并是颇为语重的言道:
“嗯!……看来此事若要想成,尚需我们几人是一同跑上一趟才好。毕竟安土新迁乃是族中大事,倘若是武某不亲自与巫主说清利害,只怕是要误会,还以为武某这是要唆使他们弃守宗室呢!”
事毕,当天夜里众人也没了心思,索性便就在湖边是架起了篝火,将湖中的鱼虾在河边剥洗干净,插上树棍便烘烤了起来。
这般的吃食虽是显得粗鄙,但在如此山中的寒夜里,却是别有风味。众人不仅是饱餐了一顿,而且还围着篝火是载歌载舞到了深夜……
次日拂晓,武维义又是第一个睁眼醒了过来,并是催促着墨翟和仰阿莎起身,待是妥善分配了此间的守护职责后,三人便纠集了其余的僰人一起,是火速赶回山下的营地。
原本自山下的僰寨走来,这一路走走停停硬是耗了三日的光景。皆因彼时行路多有不便,时间自然就要长些。
而此刻由于阿莎于前几日是从下山报信的僰人那里探得一条捷径小路,因此这下山的路倒是比来时要轻便了许多。
更兼此番众人皆是只顾着一心赶路,因此不过是奔走了一日,他们便已是逼近了山脚之下。
奔走了一路,眼看又是到了夕照昏时,而众人亦是被这一路的颠簸是给搞得着实是有些体力不支了。
武维义见得众人甚是疲惫,便是挥手与众人言道:
“也罢!如今也不急这一时,大家便歇息片刻再赶路吧。”
听得武先生是这般吩咐,众人这才算是歇了下来。而仰阿莎毕竟是个娇柔少女,行了这一路自是更为疲惫:
“武先生!武先生!这天色将夜,阿莎见大家这一路已是疲惫不堪。倘若是连夜赶路,只怕也快不得几时。不如是就此歇息,明日一早再下山不迟。”
武维义听得此言,不禁是心中一惊。他知这仰阿莎亦并非是个偷懒怕累之人。恰恰相反,眼看如今是有了此等救得族人的机会,她理应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而此刻她竟能是以此等话语替这些个休困的僰人随众是说上几句,足见这仰阿莎确是有了长进。
“嗯!那便依了阿莎姑娘的意思,待到明日天亮之后再下山吧。”
武维义与仰阿莎说罢,便是转过身去又是与墨翟言道:
“贤弟,你带着人去四周是多备一些树脂,燃起烟雾可供驱虫所用,免得夜间是被毒虫肆咬……”
还未待武先生把话说完,却闻得仰阿莎在旁是颇为不屑的莞尔一笑:
“呵,先生怕不是忘了,我们僰人最擅长的却是何术?!若要对付这些个毒虫,却哪里用得上这些。”
武维义一听,不禁是恍然大悟:
“哦!对了对了!……确是武某疏忽了。倒是把你们僰人的驱虫之术是给忘得一干二净……既如此,那便是有劳阿莎姑娘啦。”
只见仰阿莎是点点头,用手指尖在蛊瓮上轻轻敲击,武维义便听见,蛊瓮之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仿佛是如同虫鸣一般。
不多时,武维义便是明显的感觉到,原本周围那些聒噪烦人的蛇虫嘶鸣之声似乎是弱了不少!
而后又是过了片刻,那虫鸣之声竟然是彻底没了踪迹。如此一来,四周眼下顿是感到舒爽不少。众人皆寻了地,只管和衣卧下,不知不觉,疲意便似潮水般涌来,令他们不多时便是入了梦乡……
午夜,武维义却又被一阵哭号之声给唤醒了过来。待他睁了眼,只见墨翟和仰阿莎等人也与他一样,被那一阵哀哭声是缓缓的醒转了过来。
这一阵怪声,仰阿莎亦是听得真切,不禁是惊恐言道:
“这荒郊野岭的,却是哪儿来的人声?!莫不是什么游魂孤鬼不成?!”
一旁的墨翟听了,却颇不以为然,与仰阿莎是宽言说道:
“你呀!莫要动不动便想到这些个孤魂野鬼来!兴许不过是有人在山中迷了路,故而情急所致?”
“莫要胡说!这片后山素来唯有我僰人进出,而此刻僰寨之人可都在那边的营地里待着呢!父豪有言在先,不许其族人是轻易离群落单,因此又怎么可能有人在此刻跑将出来!莫不是不要性命了?!”
听得仰阿莎是如此说道,武维义亦是觉得此言确是在理:
“阿莎说的不错,僰人向来令行禁止,此刻我们在山中忽然之间听此哭号之声,必是有些蹊跷!”
“那……只听得此人如今是哭得这般凄凉,我们却是管还不管?”
墨翟如是问道。只见武维义是沉吟了片刻,而后又是缓缓起了身:
“走!且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