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此地是有这么一个传说,便值得一试!我等姑且是去寻上一寻,或许可以绝处逢生也未可知呀!……只是,眼下此地疫病横行,也不知这些黎民却还能支撑多久。委实令人有些担忧……”
众人听罢,不禁是面面相觑,且莫说是其他人等,就连杜宇,九黎尤女这样通晓医术,巫蛊之道的人,此时心中也是没底。
正在此时,却有一人竟是从旁开了口:
“若是要暂时留得他们性命,在下或许有些办法。”
众人闻得此言,不禁是一齐往那人看去。而口出此言者不是旁人,却正是那个自夜郎而来的毕摩。
武维义一边看着此人,心中亦是颇为震惊。要说起这毕摩的身世,她原本也就是个僰人,她身上的那些个本事,多半亦是自祖上习得的巫蛊之术。倘若真有办法的话,九黎尤女他们又岂能不知?
带着些许狐疑,武维义便是嘘声问道:
“不知毕摩是有何高见?不妨是说来听听。”
只见此时毕摩是目光斜视,见其余众人的脸上似是有些不信。倒也不以为意,只见她是又微微嘴角轻扬,缓缓将一只手探入袍袖之中,拿出一只土黄色的粗布口袋来。
“不知囊中却是何物?”
闻得武维义如此问,毕摩也不搭话,只顾是伸手将其微微扯开。众人便顿是便嗅到一股极浓郁且是刺鼻的药味来。
只见毕摩从口袋之中,用两指捏出一块黄色的石块:
“此物并非为巫蛊之术所炼,而是夜郎的特有之物。夜郎多瘴,因此夜郎人便以此物解之!……不过,此物亦只可保证服食之人二十日内无忧。”
武维义见得此物,似是在哪里见过。但闻其气味,又是十分熟悉,却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恕武某直言,此药看起来颇为怪异。若果真是有如此灵药,却为何不早些取来分与众人?”
“呵!本座方才可只说是能保得他们二十日无虞,却何从言及‘治愈’二字?此药虽是灵验,但是其毒亦是甚猛,可谓是病体俱伤,因此不可多食!况且此物亦难解病灶本源,只治标不治本,用之实属无奈!”
武维义回头看看杜宇,是想要征询于她。若论药学医道,武维义自知杜宇她如今是要比自己高明许多了。
杜宇也顿是读懂了武维义的眼神,微微向他是点了点头。杜宇双唇微微张合,喃喃低声说道:
“此药气味甚烈,当是一剂猛药!然而此药于烈处却又有一丝柔意!应当是合了一些温药,一同泡制而成……”
武维义听得杜宇这番诠释,却是依旧有些疑虑:
“那这保命的药效……可当得真?”
“其实,宇儿一时也无法断言。然而为今之计却也只能是赌上一赌了……不过据宇儿所知,僰族的巫姑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常常将他国之医道视为旁门左道,若此物能让毕摩认可,多半应是有效果的……更何况,以她毕摩的身份,似也无有必要在此时欺骗我等,宇儿觉得……可以一试!”
听得杜宇这样说,武维义顿时释然不少,当下便是拱手作揖言道:
“倘若果真如此,那便多谢了毕摩尊使!”
言至于此,武维义又转身对九黎尤女说道:
“如今有了此物,至少二十日内,僰人可是性命无虞。我等暂定于二十日内自迷谷折返!只不过……这一路吉凶未卜,巫主是否愿意赌上这一把,还请巫主明断……”
九黎尤女瞬间就明白了武维义的意思,知道武维义此举乃是为了坚实其意念。而九黎尤女此时眼神之中亦是透着十分的坚决果敢来:
“时至今日,也唯此一法可救得吾民。纵是凶险,却又何惧?若成,乃苍天怜悯!若是不成,此诚天亡我民,亦可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