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便。”
杜宇命人前往驿站,找到戌僰并是说明了缘由。戌僰一听,不禁大喜。对于夜郎国王的威名,于百濮可谓是尽人皆知,戌僰自也不例外。只是似戌僰这般的身份,若想要见其一面,那可谓真是难如登天。
因此,此番戌僰来到柯洛倮姆,若真能亲眼领略一番雄主之姿,确也足以是令他心满意足的了。因此,戌僰在欣喜之余,也是加快了手脚,将自己仪表是好生拾兜了一番。
而杜宇和仰阿莎亦是回到房中,又各自是换了一套华美的礼服。期间,杜宇便将仰阿莎方才所问的问题是解释言道:
“那‘日达木基’并非国王实名,乃为此地的尊称,意为日沐天下之人,恩泽夜郎!”
仰阿莎听罢,连连点头。但她解得一问,却又接上一问:
“那……日达木基又可有实名?”
杜宇迟疑一下,说道:
“有自是有的,老国主名讳武益纳。不过,觐见国主还是需遵本分,切莫直呼名讳!”
说话间二人已经穿着完毕,开门而出。
戌僰又叫上墨翟,四人出得驿馆,驿馆外面已是备下了几辆马车,只见杜宇所乘的乃是一辆五马车驾,这着实令她是感到有些吃惊。
“诸侯驾五,本宫何德何能,可坐此驾?!且再去掉一匹方好。”
既是公主所言,车队的仪仗又岂敢忤逆?于是,便赶紧是将公主的车撵撤去了头上的一匹。
待公主坐定,众人亦是在那两名宫人的指引下分别上了车,不消片刻便已是到了宫闱之外。
四人下车,仰阿莎抬头望着城墙和厚重巨门,不由感叹:
“本以为且兰与朱提已经是城邑之巅峰,不曾想这里竟然更是了得!”
杜宇却微微一笑,与她摇头说道:
“呵呵,妹妹不必这般的大惊小怪的,姐姐所在的蜀之郫邑与之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待来日,姐姐便带你去那瞧瞧可好?”
仰阿莎一听,不禁是兴奋道:
“好啊好啊!阿莎定要与姐姐同去的!”
但此时,杜宇突然也由此是念及起蜀国诸多往事,心中不由得是隐隐有些感伤起来……
在几名宫廷护卫的一路护送之下,四人被引入了一处偏侧的大殿中。这里并非议事之所,而是专门用于设宴款请外宾之用的。
只见其内部是秉烛通明,内官以及侍女们正在忙碌的举案端入殿中。旁有一组编钟,两名乐师敲击着,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蜀音来。
杜宇上得主客之座,仰阿莎、戌僰和墨翟三人则在两侧依次坐定,不消片刻,上首侧门又进得两人。
只见其一男一女,男的七十来岁,和居谷奢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双目浑浑而无神。步伐迟缓,精神状况极差。那女子虽是有了四十来岁的褶皱,但由于整体甚是轻消匀称,因此倒也并不显老。眉目间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顽意,倒和仰阿莎是有几分相似。
而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天玑夫人!她搀扶着君王武益纳坐定,自己则是坐在其一旁。
杜宇等人见了国主日达木基,便立即起身行礼道:
“日达木基安康!”
天玑夫人的目光于众人身上游动着,看到戌僰的时候,很明显一怔,最后将目光是放在了仰阿莎身上,并是笑着说道:
“诸位不必多礼,日达木基身体不适,不宜多言,尔等只管坐下享用即可……公主殿下,蜀国乃天府之地,不比吾等这般的穷乡僻壤,若是小君尚有地方怠慢不周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杜宇坐定之后,侧身拱手行礼回道:
“一切安好,多谢夫人关心。”
仰阿莎虽是第一次见得天玑夫人,却不知为何,当即就萌生了一种亲近之感:
“你……你便是天玑夫人?”
天玑夫人见得仰阿莎长得这般水灵,言语中又带着些许的僰语口吻。一看便知其定然是毕摩所说的尤女之女——仰阿莎。
但是于此大宴之上,人多眼杂,若是就此搭话,难免是要暴露其身份。因此,却只是与她微微一笑,并是示意道:
“正是小君,诸位不必客气,且先用膳,若有什么话要讲,待膳后可移步后室详说。”
仰阿莎听罢,本是有满腹的疑问要说。但杜宇是轻拉其衣袖,从旁低语嘱道:
“妹妹!且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