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益纳突然苏醒,确是令正要行凶的摩雅邪亦是大吃一惊,高举的金刀一时也听不得使唤,竟怎么也落不下去!但见武益纳眼神中难得是有了些许的精神,甚是犀利扫视了一眼摩雅邪,却也不管不问,只将目光又转向天玑夫人,满怀柔意的说道:
“夫人且来……”
天玑夫人见状不由又惊又喜,来到武益纳身边,二人十指相扣紧握,竟是浑然不顾周边的境地。更是将摩雅邪给晾在了一边。武益纳余威尚存,摩雅邪与殿下众贼皆是莫名心生惧意,未敢妄动。
只听武益纳是笑着说道:
“夫人这些年来……委实受苦了。”
天玑夫人含泪,嘴角扬起,微微摇头笑道:
“不……大王!……臣妾未能替大王续得一命,甚是惭愧……”
武益纳和天玑夫人年纪虽是相差甚大,但却亦是恩爱有加。武益纳极为怜爱这位天玑夫人,两人亦可谓是相敬如宾。
武益纳抚了抚天玑的额头,并是点头道:
“如何没有?寡人如今确是感觉好了许多,夫人这些年的努力,也确是没有白费!”
天玑夫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立刻是明白了夫君的意思,他其实早已是病入膏肓,难以为继。蛊王续命又遭变故,不得不是半途而废。天玑自知,现在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他性命。
如今日达木基天数将尽,此番清醒极可能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罢了。而大王如今这般说,自然是有意要震住摩雅邪的!
“那看来,大王的病情定然已是痊愈!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天玑夫人此时脸上不禁是浮现出笑容,只是这一展笑容之中,却又带着一丝苦意。
武益纳斜眸看着摩雅邪,淡定道:
“摩雅邪,你于寡人的床榻之前,这般高举寡人所赠的金刀,却究竟是意欲何为啊!”
此时,武益纳的语气倒更像是随口一问,但是无形中竟亦是带着威严,并散出一股威压之势。直叫摩雅邪是感觉似乎透不过气来,不得已,只得是将金刀缓慢放下,并低语躬身回道:
“大王……臣……!”
还未待摩雅邪把话说下去,突然武益纳却是双目陡放精光,并厉声喝道:
“摩雅邪!……像你当年亦不过是个媵人,今日既已得此高位殊荣,又何故行此背逆之事!”
摩雅邪不敢正眼直视武益纳,甚是有些慌张的说道:
“大王待末将确是……确是极好……”
摩雅邪当年跟随武益纳南征北战,于其面前自称“末将”早已习以为常,因此纵是如今诸侯之位加身,却仍改不得口。
武益纳闻言,又是继续斥责他道:
“昔日,寡人念你是颇有战功,又数次救得寡人于危难。寡人便力排众议提你为将卿,而夜郎之一统你亦是功不可没!因此,之前你虽是有些过格的言论,寡人也不与你计较。岂料你竟不思反悟,反倒是变本加厉!……摩雅邪!你如今绝仁弃义,行事又是阴柔诡谲。你好好瞧瞧你自己,如今又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赤子之心?!”
被武益纳被骂得这一通狗血,摩雅邪多少感到有些羞愧,只得是急忙辩解道:
“末将……末将只以为陛下乃是受此妖妇之蛊,以致神志不清。末将这是前来清君之侧,并非别有所图啊!……”
武益纳闻言,又是一阵大怒道:
“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你的那些心思,全天下又何人不知?寡人虽是昏迷多时,但对外界之事却亦是了如指掌。你之所为,真当寡人是一无所知的吗?”
摩雅邪抬头看了看寝宫外面的士兵,咬牙道:
“大王,您已昏迷多时,即便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也无力理政。那妖妇趁大王昏迷之际,于夜郎内是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各部早已是不堪忍受其虐,而百姓亦是对此颇有微词,末将亦不过是顺遂民意罢了!此妖妇不除,夜郎之难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