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出车的姜母看了看官道远方并没有半点动静,这才回头赶紧拉着女儿冻得冰冷的小手说道:“怜儿眼花的吧!看你冷的,快进车里烤烤火,着大冷天的别冻坏了”,说完姜母还不免有些不解的眺望了下洛阳方向。
她们姜家一行来到都亭快半个时辰了,但却一直不见汉军踪迹,而且别说回京的汉军,就是那不远处的都亭军营中,除了辕门处站岗的哨兵,哪里还有半点人影。要不是还有着数量众多的执金吾卫在此值勤,姜母都要怀疑儿子是不是今日回京。
想着姜母看向她们旁边正围在一起烤火的百姓,随后心中升起些许不愤,前些日子着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回朝时,那是百官出迎场面何等奢华。可着怎么到了自家儿子却如此凄凉,虽然儿子官职没有车骑将军大,但大汉谁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平乱的第一功臣。
就在姜母胡思乱想之际,姜麟儿一把挣脱母亲拉着的手,指向天空提醒道:“女儿没事!阿母难道没有看到那空中的白雕吗?那独一无二的白雕可是哥哥驯养的、、、、、、”
随着女儿的提醒,姜母定眼顺着指向看去,那万里长空中还真有只大鸟。眼见儿子的白雕到了,那儿子肯定不远了。
想着儿子即将回来,姜母刚才的苦恼之情随即抛之脑后,连忙对着旁边刚刚关闭车帘的马车喊:“还真是啊!母亲、父亲真的是阿难的白雕,阿难该要到了!”
就当姜母话落之际,原本那些还悠闲自在埋头玩雪的上百头驽马、战马纷纷不安起来,随着战马不安,大地慢慢开始抖动。
伴随着颤抖,轰隆隆的雷鸣声接踵而至,在雷声的映衬下天边飘来一片乌云。
还在人们呆呆的疑惑间,震天的号角带着苍凉声远远的响起,听到号角声刚刚还安静的都亭守军突然骚动了起来,还好回了几声战鼓声后便又没有了反应。
那苍凉的号角此起彼伏,足足响了一刻钟方才停歇,那声响之大远在数里外的洛阳城都清晰可闻。
号角一响,正在皇宫大殿沉思的百官当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西凉的叛军打来了,还好他们中有与姜麒并肩作战过的皇甫嵩在场,不然说不定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大员,会有几个被吓成老年痴呆也不一定。
都亭外随着号角停歇,天边那道云彩越来越近,直到这时人们方才看清原来是回京的汉军到了。
不过看到着一幕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来的这些真的是汉军,不为别的,此刻映入眼帘的汉军哪里有他们记忆中的半点模样。
在出征之时很多都来送行过,那时的汉军光是个站队都是歪歪斜斜,兵器铠甲更是丢三落四,根本就没有个兵样。当时的汉军与其说是兵,还不如说是一群刚刚换上汉军战袍的匪类。
而如今回京的这支汉军就不一样了,那整洁的军容、鲜明的旗帜,特别是在行进中清脆的马蹄、整齐的脚步声,不禁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甚至那阴森枪林间的杀气使得胆小之人背生冷汗。
此刻人们方才知道为何姜麒带领的汉军会打胜仗了,如此精锐的汉军不打胜仗,还有什么样的军队能打。
人群中,姜麟儿忍不住激动的拉着年迈的祖母跳着叫喊道:“祖母快看、快看!那为首骑白马的就是哥哥!”,她那蹦蹦跳跳的样子一下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尽管如此,如今却没有人指责她,包括一向对子女要求都十分严格的祖母。
“看到了、看到了,是我的好孙儿回来了。”被姜麟儿挽着的祖母高氏,此刻也不顾及一旁众多的族人,双目含泪的啼哭道。
盼了这么多年,今天他们姜氏一族的大旗终于飘扬在了大汉的最顶端,此刻不但是她,就是作为族长的姜群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口中不断的重复着‘好’字。在此一刻欢乐属于姜麒,属于姜氏一族。
终于在离人群一里处狂奔的大军停止了脚步,与刚才的张扬,瞬间军阵变得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除了士兵均匀的喘息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场中再没有了声响。
在这短短的一刻中,汉军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大军中为首身着光亮铠甲、面带纱巾的姜麒打马步出军阵,抽出宝剑平举于胸时朗声道:“全军听令,向默默守候我们的家人行礼、、、、、”
‘唰、、、、、、’随着姜麒声罢,身后所有士兵整齐划一的将手中宝剑抽出,随即模仿姜麒的模样平举于胸,目光齐齐看向人群,今天他们第一次行了姜麒刚刚制定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