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耀天、浓烟滚滚,随着炽热的火焰蔓延开来,边、韩大军辛辛苦苦寻觅而来的粮草付之一炬。
粮食还好一些,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光,但那成堆的草料却着了秧,哪怕是此刻倾盆大雨也无法挽回。
如此灾难可以想象,那边、韩以之为臂膀的羌人骑兵,没有了战骑,还能横行霸道否。
面对着杀头的罪名,刚刚调来守卫粮草的韩遂心腹小将阎行是欲哭无泪,虽然他也知道被汉军偷袭和羌人军纪脱不了干系,但粮草被焚,作为将领他逃脱不了干系。
还好万幸,他上面还有个倒霉蛋,主将北宫离给顶着,不然就是韩遂再喜欢他,他也没用活命的机会。
“将军!汉军四处放火焚烧草料,前去救火的士卒多葬生火海。大火以救无可救。”当听到身后报告声,正想着如何交代的阎行被拉回现实。
回首看着被烟火熏得漆黑的部将,阎行叹了口气,道:“不用救了,汉军劫我粮道哪怕大火灭了,粮草被焚我军军心也动。此战该结束了,希望边将军和韩将军能全身而退。”
“将军,那如今当如何?”看了眼阎行阴晴不定的脸,部将担心的问道。
“全军集结收集战马,给我追杀此偷袭之军,如若能全歼之,或许能逃过一死。”阎行听着渐小的喊杀声,一握手中长矛道。
“末将即刻传令!”部将赶紧答应一声,打马而去。
“将军,北宫离被杀,我等回去会不会无法向北宫将军交代。”当营中响起集结的号角声之时,阎行身旁的亲兵提醒道。
“交代、、、、是啊,如若北宫离没死,事情还好处理,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想起北宫离那无头尸首,阎行脖颈也是一凉,着北宫离可是北宫伯玉最看重的儿子,颇有膂力,有族中第一勇士之称,但就是如此之人,竟被人削首,当然醉酒之况不得不说。
“这些人,下手狠毒视死若归,区区十数人尽杀的中军弃尸磊磊,他们到底是何等精锐。”想着北宫离的身死,阎行不得不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被团团围住的几人。
“此死士,定是姜麒所派精锐,将军是否放箭。”看着在包围圈中伤痕累累、铠甲破烂,却任在战斗的几个汉军,亲兵建议道。
“传令、、、杀!”不得不认同亲兵着最正确的建议,眼下已然开始集结残军,根本没有时间理会着几个虾兵蟹将,随后阎行眼眸一厉接受道。
烟雾缭绕,化生火炬的粮堆照亮黑夜,当一滴鲜血随着刀尖滴入大地,手腕已然不能紧握的姜仁叔,惨笑的环视着身前倒毙的尸首。今天他们是够本了。
“老八、老九怕吗?”吸了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凝视不敢靠近身旁的敌军,姜仁叔有气无力的对着背靠着的兄弟问道。
“怕什么、今日能立下此功,死而无憾了。”左臂已然空空的老八,惨白的脸色上出现了一抹潮红,答应道。
“哈哈哈、、八哥说的对,小弟不过一骑奴,能跟着少爷南征北战走到今天,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过可惜,吃不到少爷的凯旋之酒了。”如同血人的老九,大笑一声露出白生生的牙齿道。
“好!!不愧是我利剑营勇士,我等没有辜负少爷的嘱托,兄弟们!如若有来世,可愿与我再随少爷征战四方!”感受着兄弟们士气,姜仁叔一举手中缳首刀歇斯底里道。
“战、战、战!!”一旁另一组仅存的两个利剑卫,闻言也是狰狞的举刀回应道。
“头!我们是全军覆没了吗?”见敌军任然没有进攻,老九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老五在辕门,应该不会有事,老十七义鸿激灵,刚听到撤退的命令,应该也能走掉。有他们二人在,利剑卫就不会一蹶不振。”哪怕自我安慰,但姜仁叔任然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希望那里还有他们的兄弟。
话说回来,此战他们十人面对百倍余敌,不但斩杀的敌酋,还歼敌过百,就哪怕全军覆没,也算死得其所了。
收回思绪,姜仁叔低下眺望的虎首,此刻他们即将力竭,战死已然难免,不过作为汉军精锐,姜麒半个弟子,他们不能丢姜麒的脸,该是最后一哆嗦了。不过要他们项上人头,还要付出代价。
可惜,卑鄙的敌人,没有再给他们拉垫背的机会。当手握弯刀的羌人退后以后,一支支呼啸而来的箭羽,插入了几人伤痕累累的身体。
当胸插数箭的姜仁叔,凭着最后的一口气砍倒一个要来取其首的叛军时,一支黝黑的长矛插穿了他的胸甲。
姜仁叔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当倦意袭来之时,他看到了滚滚烈火间,一骑绝尘而来。
马背上一骁将,银枪白袍,好不潇洒,就像、、、、他最敬佩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