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其他的,宁焉雪那一手草书,观看过的大家的话来说,假以时日超过历史上的大家是迟早的事。
被大家这么评论的字,就算不是真的有这么优秀,至少也该是拿得出手才是。毕竟是龙羲王府,即使是一张纸比只笔也无不透露出精致。
宁焉雪在矮桌边站住,平铺白纸,女戒吗,看姐一鼓作气折腾完你。当下心神一定,拿起笔轻轻一顿,行云流水般的在白纸上流利而下,一行终了,宁焉雪抬头,也不看周围,再是一行。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宁焉雪肚子早已经唱了不知道多少出的空城计,就连顾采萱都喝了两次水,去了几次厕所,至于中间有没有填一下肚子就不是宁焉雪可以控制的了。
终于,最后一个字终了,宁焉雪顺着字迹轻轻一吹,不错,虽然长时间没写,但好歹没生疏。不过长时间连续写字,这倒是第一次,对沉淀心神果真是副良药。
慕容今汐端坐在主位上翻着手里的书,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书就停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动过,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身影上,不得不说,宁焉雪再次的刷新了自己对她的认识,这样的认知属于惊喜的范围。
慕容今汐有种感觉,这个小小的躯体不知道还要再给自己多少的惊喜。门口,刚如厕回来的顾采萱双眼冒毒的看着宁焉雪。宁焉雪浑然不知。
“王爷,妾身这字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慕容今汐顺手接过宁焉雪手里的纸,手里的字,突然像是活了一般要向看书的人阐述些什么,就连慕容今汐这样的从来不看《女戒》的人都一字挨着一字的往下看,越看越难以自拔,越看越是深奥。
“啾啾”窗外传来两声鸟叫声。
宁焉雪嘴角微扬,视线不经意的扫过窗外鸟声来源处,果然,有个类似人影的东西一闪而逝,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果然,听见了鸟声的慕容今汐瞬间自宁焉雪的字里抬起了脑袋,视线像是剑一样的刺向宁焉雪,却在和宁焉雪的眸子相接触的时候转瞬温柔:“不错,是手好字,本王最近对书法颇有兴趣,不知宁侧妃这字能否送给本王。”
宁焉雪巧笑嫣然,单手捂着嘴巴,一脸羞涩:“王爷喜欢妾身自然也是喜欢的,不过这《女戒》怕王爷不喜,要不妾身回去为王爷抄抄《诗经》?那一本才比较适合妾身送给王爷。”
再写一本你会这样写出来?慕容今自然不是好忽悠的,大手一挥,宁焉雪写好的五遍《女戒》就到了桌案上:“本王喜爱的不过是这几篇而已,笔是好笔,墨是好墨,这字也是好字,出来本王的书房,只怕宁侧妃是舍不得用这些玩意儿。”
“还是王爷懂妾身,妾身入府不过四日,除了这带有墨迹的粉衣,就是想要打赏丫鬟也无半个铜子,说实话,这剩下的九十五遍《女戒》,若王爷不提供笔墨纸张,就是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写不出啊!”宁焉雪一番话说得是可歌可泣,就差抱着慕容今汐的大腿说:“王爷,给点银子吧,好歹我是你小妾啊。这年头三儿不都是有钱的主吗?”
最终的结果就是宁焉雪领着王爷私库里补贴的三千两白银回去了,自然,这白银领的可是银票。
回去的路上,仙蝉捧着要继续抄《女戒》的文房四宝和那三千两银票,一脸崇拜的道:“娘娘,咋们终于有钱了。”
从宁妃娘娘进门的第四日开始龙羲王府的女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先是每日必定到后花园一游的宣妃娘娘下令关了院门,不再每日外出。宫里顾贵妃娘娘派遣来的御医一天接着一天的往萱熠院赶。终于在某一天发出了宣妃娘娘痛彻心扉的凄厉声。
紧接着,华夫人的贴身婢女到萱熠院告假,华夫人卧病在床短时间内出不了门,每日的请安就算是爬也爬不过来了。华夫人这边刚告假结束,玉真夫人和骆夫人的婢女也来了,也是来告假的。
顾采萱躺在床上,周围是大红色的床幔,将床内的风景遮得严严实实,丝毫不露。
宁焉雪站在门口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光景,心里着实爽了一把。萱熠院的小丫头们看着神采奕奕的宁侧妃,再想想每日里不露面的宣妃娘娘,心底不知道作何感想。
“劳烦采荷姐姐进去通报一声,宁侧妃娘娘来给娘娘请安了。”仙蝉说着将一个素雅的荷包递了过去。
若是往日,这荷包顺手就被收了,收到手里还会掂量掂量,但是近日采荷反常的轻轻一推,将仙蝉手里的荷包推了回去,黄莺般的嗓子道:“仙蝉妹妹真是说笑了,通报本来就是咱们奴婢的责任,只是近日娘娘身子不适,怕是不适合见宁妃娘娘了。”
这个‘怕是不适合’可是个坑。
正常侍妾听到这样的话大多是告罪一声就回自己的院子了,稍微好点的会问问主母的病情,要求自己贴身伺候,以拉近和主母的距离。但后者并不是谁都能用的,你都要去抢主母的男人了还巴望主母好心待你,不是主母脑子有问题就是侍妾太会装了。
宁焉雪既觉得顾采萱不是那般大方的人,又觉得自己这小泼辣的性子,要是装个个把时辰的还好,若是装个三五个月,非憋死自己不可,她自然是不会要求伺候顾采萱的。再说了宣妃娘娘也必定不会想要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