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严冬说着,大步向门外走去,而孙哲也是连忙跟上。
柴房,严冬眉目成山,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而一旁孙哲,却是面如死灰。
在他们的面前,则是五具尸体,其中一人被扒光了衣服。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虽然此时已经没有鲜血流出,但是地上一滩滩深红色的血迹,证明他们已经死了。
“都尉,搜遍了,整个驿站没有一个人。”宋溪喘着气,他和几个亲卫跑遍了整个驿站,甚至连一只活物都没有发现。
“知道了。”严冬应着,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很显然,那个驿丞,甚至那些下人,都是冒充的,怪不得自己觉得不对劲。
快步离开柴房,来到正堂,严冬踱了几步,神色一凌,说道:“杜毅,你带三个兄弟跟我走,宋溪,你和苏兴平在此保护孙哲。”
见严冬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出,孙哲忙道:“严冬,我和你们一起去。”
回头,看孙哲神色郑重,严冬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追。”
蓑衣披身,严冬八人急忙走出驿站,翻身上马。
“驾!”
扬鞭,不顾泥泞的道路,严冬率先而出。
“驾!驾!”
身后,六名亲卫和孙哲,也都是策马而起,跟在其后。原本宁静的道路上响起阵阵马蹄和水溅声,将律动的雨水扰乱。
山林中,十几个人穿梭着,他们着装普通,却又都带着刀剑。
“大人,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他们可是来寿春上任的,要是没到任,肯定引起怀疑,得不偿失。”
“那又如何,再说,我们将他们的尸体烧了,死无对证。”
“蠢!你没看到那几个人满是杀气,一看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想杀他们,是你死,还是我死?”
“那下药不就行了。”
“滚!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寿春城内,望着窗外连绵的阴雨,戴鑫愁眉不展,身为寿春郡守,或者说是淮南郡守,他可以说是整个寿春城,整个淮南最有权势的人,因为,淮南的驻军,并不在寿春,而在驻扎在合肥。
可是,合肥城在淮南郡内,而此城,又恰恰是整个扬州的州治,这样一来,刺史府和将军府,都安置在合肥城,安置在淮南郡内,可以说,他这个郡守,并没有多少实权。能管理的地方,也就仅仅寿春城这一亩三分地。
淮南这样的情形,也算是大汉南方与大周,大乾接壤的州郡特有的。所以往往州治所在的郡守,常常都称自己为一城郡守,就像戴鑫,他也常常自嘲,自己只是个寿春郡守。
自从得知新的寿春都尉要来后,戴鑫就一直在担心,新来都尉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当他得知新来的都尉是北方边军中刚刚立下大功的将领,戴鑫的心,就凉了半截,心中暗暗咒骂丞相府的官吏,寿春都尉算来算去,也是一个文官,没想到给自己弄来一个武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此刻,戴鑫就像这漫天的阴云细雨,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他也只能期望,新来的郡丞,能够紧紧的站在自己这边,不至于被那个严冬给架空。
寿春阴雨不断,而长安则是烈日炎炎。
慕清和李姝,每天都会问一下秦伯,严冬是否来信,可每每又失望而归,慕清心中十分气恼,觉得严冬一定是忘了自己和李姝。所有怄气的两天不去问秦伯,可第三天,她又缠住了秦伯,弄得秦伯无奈,只好说:“慕清,你忘了侯爷走时是怎么说的。”
接下来,孙乾苦恼了,慕清这小丫头没事就跟着自己,好像自己会突然跑了一样。
晨曦殿,洪武帝虽然已经解禁了刘清儿的禁令,但是刘清儿却是很少出去,她不想再参与外面的事情,她只想一心一意的等严冬回来,等严冬来接自己。
“公主,六皇子来了。”一个丫鬟轻声说道。
“六哥?他带书信了吗?”刘清儿问道。
“带了。”丫鬟小心的说着。
“那就让他进来吧!”刘清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一会儿,六皇子刘恒没好气的走了进来,自从那天从侯府回来后,自己这个妹妹,就剥夺了自己任意出入晨曦殿的特权,让他这个亲哥哥好不气恼,想见刘清儿一面,还必须要请示一下,全看刘清儿的心情。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拿着手中的书信,估计自己这个妹妹就会将自己挡在门外。
“给!”刘恒坐在椅子上,瞪了刘清儿一眼,将信递了过去。
“多谢六哥!”刘清儿放下手中茶壶,接过信,直接跑到了一旁。
“我的茶呢!”刘恒气愤的大嚷。
“自己倒!”刘清儿说着,拆开了书信。
看着书信中的内容,刘清儿时而欢笑,时而皱眉,时而又沉思,完全沉浸其中。全然不理一旁的刘恒。
“哎!”叹了口气,刘恒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起来。
当刘清儿再回到桌子旁时,刘恒白了她一眼,说道:“看完了?”
“恩!”刘清儿点着头,说道:“六哥,我给你倒茶。”
“算了,我都喝了一壶了。”刘恒拍了拍肚子。
“哦。”应着,刘清儿说道:“六哥,寿春那里危险吗?”
刘恒思索了一下,说道:“还行吧,与扬州州治合肥同在一郡,应该没什么危险,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知道!只是想确认一下!”刘清儿笑着。
手拍额头,刘恒满是无奈,起身说道:“我走了。”
“那我送送你!”刘清儿也是起身相送。
看到这里,刘恒心里才稍有安慰,暗道:看来我这个亲哥哥,在清儿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走出晨曦殿,刘恒笑道:“回去吧!”
“恩!”刘清儿点头,笑道:“六哥,下次来信,早点送过来啊!”
顿时,刘恒脸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