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才还尽兴喝酒的匈奴大汉,一个个都是起身,跟上了年轻人,戒备的看向四周。
看到这里,孙哲哪还能不明白,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人也是匈奴人?”
“应该是了。”严冬答道。
孙哲还是有些惊讶的跑到了窗口,看向外面。
这时,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都在纷纷指点着那几个匈奴大汉,而之前的年轻人,却在几个匈奴大汉的护卫下,怡然自得的闲逛着。
夜色来临,白天的事情,虽然巧合,却也在提醒着严冬,匈奴人之中,也有汉化之辈。这些人,绝不会像他们的祖先一样,只会马上厮杀。
“侯爷,何总管来了。”秦伯在门外说道。
“谁?”严冬有些迷惑,何总管?谁呢?何为?有些不大可能,这时候,何为应该避自己还避不及,怎么可能自己登门呢?
“宫里的何总管!”秦伯提醒道。
真是何为!严冬心中更加疑惑起来,却也说道:“将何总管迎到正堂,我这就过去。”
“是!”
起身,严冬轻踱几步,猜想着何为前来何意。
当严冬来到正堂的时候,何为已经坐在那里喝茶,见严冬进来,起身笑道:“严冬,这几日,是不是天天都在骂我啊!”
“何总管说笑了。”严冬神色一尴尬,倒不是被何为说破心思,他没有骂过何为,但是心中难免会埋怨他几句。
“唉!严冬啊,这一次,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我真的插不上手。”何为叹息着解释。
“何总管的难处,严冬明白,这次是严冬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但凡严冬有其他办法,也不会去劳烦何总管的。”严冬亦是解释着。
看着严冬有些失落的表情,何为心中暗自摇头,英雄难过美人关,平凡人,更是如此,这个严冬,也不外如是啊!
“罢了,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何为略微愧疚的说道。
“何总管不必如此。”严冬婉拒着,这件事情,说来也是自己强人所难。
“不提这些。”何为摇头,说道:“今夜我前来,是因为陛下要你明日早朝。”
“陛下肯见我了?”严冬心中激动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努力的,就是为了想要见洪武帝一面。
严冬激动的神情,何为看在眼里,不过,严冬越是高兴,他心中就越是叹息,明日,可是洪武帝召见匈奴使者的日子,在这个时候,洪武帝召见严冬,绝非好事,说不定.....
何为不愿再想,但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严冬:“严冬,明日可是陛下召见匈奴使者的日子,你可不要落了我们大汉的威风。”
经何为提醒,严冬自然明白他的顾虑,但是严冬相信,只要自己见到洪武帝,就有一定的把握说服他。
看严冬从激动中重归镇定,何为见天色不早,说道:“你早点休息,我先告辞了。”
“我送何总管!”严冬亦是亲自相送。
长安城外,匈奴营帐。
说是独自安营,但是在匈奴营帐的外面,上万期门士卒将这只有两千人的匈奴营地包围起来,注视着其中的一举一动。
“哼!这大汉欺人太甚。”须卜颜不悦的大喝,这几日以来,每日都看到营地旁一群大汉士卒在游荡,让康巴有一种被围困的感觉,心中甚是不爽。
“稍安勿躁。”回话的,正是白天在顺来酒楼的那个年轻人。
“大王,咱们何须与他们将和,只要单于一声令下,我匈奴三十万铁骑直入敦煌,冲入大汉,岂不快哉。”须卜颜有些抱怨的说道。
身为匈奴右谷蠡王,伊克丹自然明白手下等人的不满,不过,这一次,他并不反对自己的父亲,冒臣单于的决定。
因为此次与大汉和亲的对象,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父亲。
能够迎娶一个大汉公主,伊克丹自然不会拒绝,而且对于匈奴和大汉来说,什么讲和一事,都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虽然年前,匈奴将敦煌的飞骑军打废,但是自己等人损失也不少,而且鲜卑等那些胡人,似乎被大汉打怕了,过去的一年中,鲜卑不再入侵大汉,反倒是和自己匈奴打得热火朝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冒臣单于,已经七十高龄,近来身子十分的不好的,相信撑不了几年了。
现在自己的兄弟几人,都只希望能够平稳的渡过新老单于交替的时期,将单于之位顺利的过度到自己的大哥——左谷蠡王乌胡的手中。
而想要大哥继承单于之位,最大的阻碍,就是自己的叔叔,父亲的亲弟弟,左贤王屠犁。
想到这里,伊克丹就有些厌烦匈奴单于的继承制度。
匈奴最高者,也就是单于。
而在单于之下,有四王,分别是左贤王,左谷蠡王,右贤王,右谷蠡王。
这四王,以左为尊,都是单于有血缘关系的近亲子弟,皆有继承单于之位的可能。
而且更重要的是,匈奴单于之位,虽然也有世袭的习俗,但是并不乏兄死弟承的例子,特别是像自己父亲冒臣单于和左贤王屠犁关系这么好的亲兄弟。
可一旦冒臣单于将单于之位传给左贤王屠犁,那之后,这个位子,可就和自己等兄弟无关了。
而如果这个位子传给自己的大哥乌胡,靠着之前几个兄弟们的约定“兄终弟及,单于之位共掌之”。在大哥百年之后,单于之位会在自己几个兄弟之间传下去。而自己乃是右谷蠡王,大哥乌胡死后,就轮到自己了。
所以,伊克丹绝对是希望匈奴和大汉讲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