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轻踢马腹,战马缓缓向东南方向而行。士卒们手握火把,紧随其后。而大军两侧,则是期门骑军扬鞭而起,探查着周围的地形。
平叛大军出火龙出山般向东南方向而去,而在北海城内,一队队士卒快速的集结着,最后汇聚起来,一个个方阵整齐排列在城墙之下。
身披甲胄,陶州弼骑在马上,正对北海南门,但是此刻,那大门并未敞开,马上的陶州弼亦是没有任何的举动,在他的身后,那一支支火把熊熊的燃烧着,一个个士卒肃然而立,等待着他的号令。
亥时,自己与窦海约定的时间,就是亥时,但是此刻的天色,正值酉时,算上前往窦海临时大营的路途,自己还需要再等三刻。
火把的光亮照映在那青色的城墙之上,幽幽光亮又扑打在陶州弼的脸上,此刻他的心,就像是那散发着幽光的城墙,即黑暗,又兴奋着。
窦海得到陶州弼的消息后,立刻下令安营,做好防备,甚是紧张。但是想到自己身后的士卒,窦海心中又满是安心。
这一次,窦海不仅仅带了三万士卒,而是将整个城阳郡内的士卒,都带了过来,现在的城阳郡城内,也只剩下五千的士卒防备。
自己所带领的四万大军,再加上北海成内的四万大军,一共八万大军,如果这样还不能打败严冬,不,一定能打败。
依山而靠,山丘之上,窦海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心中顿时欣喜起来。
严冬,来了。
“将军,你看!”邢斌指着远处山丘上的火光。
这一次,敌将竟然在山丘之上防守,这让严冬不由得慎重起来。看来,自己已经彻底将青州的将领给打怕了。
“传令,期门骑军向山丘两侧分散,绕到敌后。”严冬望着山丘,沉声轻喝。
片刻之后,只听大地上响起阵阵马蹄声,四千期门骑军如同两条飞快前行的火龙,绕过山丘,汇聚在窦海大军之后。
面对挑衅似的行动,窦海毫不动摇,这一次,他信心,只要守住山丘,等待陶州弼援军前来,与自己两面夹击,严冬定然身死。
“开城门!”
时辰已到,陶州弼轻喝,只见那幽暗的门洞内,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陶州弼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紧随其后,一队队士卒整齐的走出了北海城。
走出城门,沉重的步伐声和那撞击的甲胄声如鼓点般律动着。
当三万大军走出城门后,北海城南门再次闭合,陶州弼望向西北方向的平叛大营,冷哼着,转身直朝南方而去。
严冬率领着大军终于来到了山丘之前,他看着那满布着火把的山丘,并未急着下令进攻,而是让士卒们原地待命。
敌军不动声色,这让窦海有些焦急,如果真的等到陶州弼前来,那严冬发现之后,万一逃脱了该如何?难道要功亏一篑?
不行,决不能这般,自己要缠住严冬,诱其攻打自己。这样,当陶州弼真正到来的时候,严冬想脱身也无法脱身。
“传令,五千士卒缓缓前行,进攻敌军。”窦海轻笑着,这一次,他一定要胜。
严冬看着从山丘上冲下来的叛军,心中冷笑。
诱敌,何为诱敌,就是要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使其盲目出击。可是对于窦海的那点心思,严冬又岂能不知,无非就是想要缠住自己。不让自己从容而退。
但是至始至终,严冬都没有想过要撤退。
叛军想着要在今晚一决胜负,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毕竟自己的头上,可是还顶着军令状呢,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
“全军后退,通知期门骑军,待敌军士卒冲出山丘,立刻冲锋,切断他们的退路。”严冬喝着,神色也凝重起来。
“呼!呼!呼!”......
五千士卒在窦海的军令之下,缓缓的走下山丘,他们紧张的观察着四周,特别是身处方阵之前的士卒,更是浑身紧绷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
平叛大军稳步的朝后退去,窦海一愣,这严冬,难道真想跑不成?
“擂鼓,给我留住他们。”窦海顿时气恼的喝着。
“嗙!嗙!嗙!嗙!.......”
战鼓声响起,正向平叛大军靠近的五千叛军心中都是一颤,不少人纷纷回头相望,可是身后的那鼓声这般坚决,军令如山,容不得他们抵抗。
“冲!”
“冲啊!!”
“杀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喝,五千叛军顿时迈去步伐,朝严冬等人冲去,眨眼之间,两军就要交战,只是虽然叛军冲锋起来,但是方阵也散开,毫无阵容可言。
“期门骑军,冲锋!”
早就集结在山丘之后的期门骑军顿时迈动起来,扬鞭而起,战马呼啸,穿梭于山林之中。
“恩?”窦海听到那阵阵马蹄声,连忙看去,心中一惊,这严冬,是想吞了自己的那五千士卒,想要下令全军冲锋,可北方的火光,仍旧点点,陶州弼距离自己还远,如果此刻与严冬交战,说不定就是大败。
“好狠!”窦海低喝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呼啸的期门骑军,拦在了山丘与自己的五千士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