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龙榻,后宫的每个女人都争先恐后的要上,因为若是能诞下子嗣,那么这轩烨国的江山也就等于得到了一半,所以太后有私心,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听到太后说起进宫已经快三年,却一直备受冷落的芙妃,面色不由得有些深沉,似在寻思什么。他端着茶水捋了捋漂浮着的茶叶,沉声道:"母后说的,儿臣明白,儿臣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去看看表妹"
"芙儿进宫已经三年了,一直都靠着哀家,她在宫中人缘尚浅,若是皇上也不关心,恐怕这孩子迟早会冷了心,再者,芙儿初进宫时说是待年,可是现在已经十四了,现在新进秀女的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皇上也该挑个日子,宿在她那儿,也安了哀家这颗心。"太后见皇帝并不反感提及芙妃的事,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提醒皇帝该召芙妃侍寝了。
皇帝神色微沉,显然有些讨厌在召寝嫔妃上还要被束缚,但是却迎合的道:"母后说的是",然,话还未说完,他突然顿了一下,目光突然扫向云倾,似乎觉得她安静得太久一般,突然道:"皇后以为呢?"
云倾刚饮下一口茶,听得皇帝这一问,不觉黜起了秀眉。
缓缓的放下茶碗,云倾礼貌的笑道:"臣妾刚入宫不久,对后宫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一切全凭太后和皇上做主......"
"皇后真是会说话"皇帝突然打断了云倾的话,似乎对云倾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一双深邃的眸子也紧紧的盯着她,神色有几分慵懒,也有几分危险。
危险......云倾已经嗅到了空气中隐隐浮动的危险气息,她垂眸,却不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凌烨轩今日很不对劲,而且他突然驾临建章宫,只是巧合么?
"皇后年幼,虽然天资聪颖,可毕竟阅历少了些,皇上也不要太过苛刻了"太后难得心情好的为云倾说话。
她的声音淡淡的,面色也不如之前那般憔悴,且还带着几分慈和的笑意。
皇帝没有反驳,但是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云倾,似乎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一般,竟又道:"朕听说颜儿又犯了事,这丫头总是如此调皮,也怪朕平日里太纵容她了,所以朕刚将她放出来,她就又开始惹是生非,想来必然又给皇后添了不少麻烦,如果皇后嫌她烦的话,就再下道圣旨,让她去思过思过吧。"
云倾黜着秀眉听完皇帝的话,她有些不明白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如果是因为听到了栗美人被欺负,生怕她处置颜美人而来说和的话,这语气又不像。但是如果是来挑她的刺,寻她的不是的话,似乎也为之过早了。
毕竟,忌惮她的嫔妃居多,胆敢明目张胆放肆的很少,就算有几个闲言碎语的,也只敢在暗地里议论。
"皇上言重了,颜美人的事,是臣妾疏忽失职,臣妾向皇上请罪。不过今个儿栗美人已经来请过安了,她不愿为这种小事惊动皇上,更不愿伤了与颜美人多年的姐妹感情,想就此作罢,所以臣妾斗胆定夺,打算以太后娘娘和臣妾的名义赏赐些东西给她,也算是安慰一番,让她心里也好过些。"云倾黜着秀眉说道。
"这件事皇后也跟哀家商量了,哀家觉得皇后做事挺稳妥的,所以就这么办吧。栗美人平日是大度的孩子,在后宫人缘也不错,她既然这么求皇后,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至于颜儿,她素来是个烈性脾气,又被禁足了那么久,三言两语冲撞,一时耍起了性子,也是有的。"太后也忙在一旁附和。
太后的话刚说道一半的时候,皇帝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待到太后话说完,更是露出一丝烦躁,甚至连茶碗都放下来,一点都没有刚入建章宫时的神采。
但是太后却没有观察得出来,她一心都扑在芙妃的事情上,于是几句话一说,转了几道弯之后,又零零碎碎的说起芙妃这几日身子不好,膳食也用的极少,而言外之意也无非就是让皇帝去看看,也好与芙妃亲近亲近。
皇帝的探望对于后宫的嫔妃来说,就是一剂灵丹妙药,当初颜美人几次徘徊于生死边缘,几乎命丧黄泉,结果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一去探望,两句安慰,马上就能起死回生。
这下,皇帝更为不耐了,他目光闪动的望向云倾,在见云倾一直沉默着饮茶,总一副事不关机的样子时,那坐不住的神色几乎不去隐藏了,于是在太后还没有唠叨完,就突然起身,道:"母后,儿臣突然想起来还有要务没有处理完,所以先行告辞了。"
太后似乎没有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要走一般,整个人怔了怔,随后挽留道:"轩儿这么快就要走了?什么大事,非得要现在处理不可,哀家还有话......"
"是齐国的事,现在四方诸侯都有效仿齐国的倾向,所以儿臣必须在明日早朝前想出一个绝佳方案,否则如此纵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皇帝三言两句的敷衍,不过,说的也是事实。
听到齐国这两个字,太后沉默了。如今轩烨国虽然还算稳固,但是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齐国兵强马壮,士气昂扬,齐誉父子又奸猾无比,别看每年上贡的那些东西不多,但是只要克扣那么一点,就足以养活几十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