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琼花树下,花絮纷飞,琼花飘香,花香沁人心脾,煞是好闻。
男子一袭黑色锦丝软袍,袍子边上用红线勾勒出几朵翩跹旖旎的蔓沙珠华,漂亮的玉手轻持玉箫,脸上银白的面具折射出莹莹的流光。
陡地,男子一把将玉箫弹到琼花树下的软榻上,身形莹光流动,一个莹莹飞闪,手中已多了把削泥如泥的宝剑。
看着手中银白如月的宝剑,男子将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滑过宝剑的边缘。猛地,那手上起了道血红的口子,血红的血顺着宝剑边缘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洁白的琼花上。
这时,一袭青色装扮的残红利落矫健的窜了进来,一看到男子,立即恭敬的拱手道:"王,大事不好。"
"何事?"男子声音淡淡的、软软的,慵懒中透着些许淡漠疏离,沉稳淡然,不像残红那般慌忙慌张的。
"属下打探到,皇帝准备过几日赐婚,将南宫家六小姐和七小姐一同赐给王。七小姐为王后,六小姐为侧妃。"残红冷冷说完,仍旧恭敬的低着头,不敢抬眼与男子对视。
听了残红的话,男子紫瞳微微潋滟,手心有传来微微的凉意,眼神复杂而愕然,"准备一下,去银城。"
"是,王。"
残红淡淡说完,躬身退下。
残红一走,男子猛地走到青玉石桌前,玉手稳稳拿起一壶玉液,仰起头就往嘴里猛灌,咕噜咕噜,只看得见他漂亮的喉结缓缓涌动,仿佛无数复杂思绪一并涌入他脑海。
灌满那壶青酒,他仰头,紫色的瞳孔映着金晖的影子,无声无息,满眼落寞。
蓦地,他右掌捏捏握住那只玉壶,狠狠将强掌中内力,眼里的戾气越来越浓,最终,"砰"的一声,玉杯硬生生碎在他掌心,溅起的细碎刺入骨髓。手心传来钻心似的疼痛,却让他觉得麻木。
漫天琼花簌簌落下,男子一个翻飞迎风舞剑,长手持剑,在地上划出一个深深的圈印,接着,飘忽的影子翻飞迷离,三千青丝倾泻而下,点点碎红洒满衣袍!
喝地,他挥酒剑姿,一边舞剑一边逼近边上簇簇清香四溢的兰花,右手翻飞,只听刷刷几声,面前的兰花碎成一片,花瓣在空中孤寂飞舞,慢慢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听到声音冲进来的寐生,一看到王斩了所有兰花,急得赶紧冲到他面前,焦急的道:"王请息怒,兰花有心,斩不得。"
"为何斩不得?孤王想斩谁,就斩谁。"男子暴戾冷喝一声,唰的一声,又斩断几株雪海棠。
"王,如果你不想娶她们,大可回绝皇上。如果迫不得已要娶,属下会让她们活不过三月。"寐生痛惜的看着面前心事重重的主子,心里虽忧虑,却不知道怎么办。
主子从来都这样,有心事独自一个人尝,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所以,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没经过孤王的批准,谁准你动她们了?出去。"男子说完,猛地拂上玉石桌上的瓷壶,瓷壶碎裂一地,茶水和青酒纷纷溅了出来,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看着主子孤独高大的背影,寐生眼里满是着急,他朝男子颔首行礼,咬唇慢慢退了出去。
看到主子痛,他心里比主子更痛,主子总是因为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难过,有时候一个人会在琼花树下呆一整天。
没人懂他的心思,在他们心中,主子就像一个谜,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璃月一回到家,南宫立、柳姨娘和雪儿她们都齐齐凑了上来,当他们知道她没事之后,一颗颗悬着的心全都落了下来。
璃月没有将皇帝赐婚的事告诉他们,只是说皇帝找她下棋。
一听皇帝找她下棋,风姨娘等人心里又不平衡了。原以为她会被风尘染关上很久,没想到连牢门都没踏进去,就被放了出来,气死她们了。
如果她们知道璃月被赐婚,将来是沁阳国的王后,她们恐怕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当晚,破天荒的,南宫立歇在了柳姨娘的房里,两人似乎很开心,喝了两盅小酒,用了饭,才宽衣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