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也都气的不得了,一边跟他们讲理,一边飞跑着告诉了保长乔兴贤。乔保长来到后,质问马大虎凭什么说这河那地是他们的。马大虎不慌不忙地问马家湾庄和裙裾河村的地以啥为界?村民当然说以石牛为界呀。这就上了他们的当喽。石牛被偷偷搬到河东岸埋起来了,村民们根本不知道呀。”乔敦飞说。
“亏你们还知道以石牛为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石牛在哪里?”马大虎这伙人哈哈大笑。
村里人还不明就里,说就在河西四里地开外,马大虎这伙人却说在河东岸十丈。
于是两拨人先到河西岸四里地开外去找,果然毫无石牛的踪迹。乔兴贤领着人转了八圈,也没见到石牛半根毫毛,真是邪了门了,昨天还好好的在这,今天难不成不翼而飞了。
“找不到了吧。哼,跟我来!”马大虎领人到了河东岸,指挥着在离岸约十丈远的地方挥锹舞镐(呀,他们居然带了家伙,果然是早有准备),硬是从土里挖出了一尊大石牛。
“看看吧,怎么样?石牛明明在河东岸,却硬要往河西去寻,到底是何居心?”马大虎大声嚷嚷着。
“不可能啊?石牛明明就在河西的,都在那里不知道多少年了。”乔兴贤说道。
“瞅瞅,瞅瞅,这就是你们裙裾河村的保长族长,明摆着的事了,还想耍赖不成。”马大虎说道。
“谁想耍赖,石牛明明就是在河西,一定是你们偷偷运到这边埋起来的!”乔兴贤说道。
“呵呵,姓乔的你可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着爷爷我搬石牛了?小心我告你个诬陷好人!”马大虎趾高气扬的说道。
“保长说得对,就是你们捣的鬼,把石牛偷偷挪了地方。对,就是你们干的。”裙裾河村的村民群情激奋。
村民知道肯定是这伙人动了石牛,当场就和他们争吵了起来。但没有用,马大虎咬定石牛就在河东岸的坑里。争不过只有打了,但也打不过呀,马大虎他们有备而来,挥舞着木棍、锹镐把手无寸铁的裙裾河村民一顿猛打,可怜村民被打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保长乔兴贤也被打折了胳膊,最后带着村民狼狈的跑回村来。
乔兴贤当然不会算完,村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要讨回属于自己的土地,于是也组织了一帮人,拿着家伙,把马大虎这帮人打回了河西边,打回了河西四里地开外,并把石牛又立回了原处。
马大虎呢,也不会甘心失败,又纠结了更多了人,杀了回来。结果双方一场恶战,马家湾仗着人多势众,取得了胜利,重新把石牛又挪到了河东十丈,还打死裙裾河村两个人,打伤数十人。
自此,两村就不得安宁,为这地的事没完没了的械斗,受伤死人的事时有发生。报告官府吧,两县的县令各执一词,谁都不能说服谁,闹腾了两年都没能解决。最后裙裾河村就告到益城府去了,状子递上去了,久久却没有音信。后来才知道马大虎有门亲戚在益城府当差,买通了知府大人。
村民们气不过,就到知府去闹,说要到行省去告,行省不管的话,就到京城去告御状。知府大人这才过问了此事,但他是偏听偏信,说是界碑石牛在哪儿,分界线就在哪里。理是没错,但错在视而不见石牛的原先位置。表面上没有偏袒马家湾,实际上是一个裤腿。
咱们村民死活不依,最后知府大人出了个主意,说是公平决斗。知府先令几个壮汉,把石牛沉到河中间,然后由两村各自派人将石牛搬到各自认为的位置,谁搬的远谁获胜,而且那里就是分界线,不得反悔。
具体规则是:每次只能一个人搬,搬上了岸才算数,每村最多有三次机会,而且只要搬上了岸了就不能再换人了。搬的时候,对方不得捣乱,否则就是败了,己方也不得作弊帮忙,否则即是认输。前者搬上了岸后置于某地,轮到后者再搬时,再由专人置回河中,这样无论哪方都是从河里搬石牛,大家都公平。如果后者败了,再由专人将石牛搬回前者搬到的某方,此就是地界。如果前者没有将石牛搬上岸,此为先败,后者可搬也可不搬,不搬的话石牛由专人搬到河东十丈远为界,搬的话以搬上了岸的某地为界,如果搬而搬不到岸上,此为后败,双方即为平手。平手的话,那就以河中心为界,永无纷争。由于是裙裾河村告的状,那就由裙裾河村先开始。
这个方案,表面公平,实际上对裙裾河村极为不利。在知府大人的威逼利诱下,裙裾河村也只好同意了知府的方案。
决斗是在一个深秋的早晨举行的,两村大大小小全都来到了河岸边。知府大人也派了人过来监督。
决斗开始后,监督人连喊三声:“谁来搬牛?谁来搬牛?谁来搬牛?”
结果,裙裾河村这边无人作答。一千斤重的石牛啊,谁有如此神力,一个人把它从淤泥中起出来,然后搬上岸,放到原先的位置上呢,四里路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喊三遍,如果还无人应战的话,就要判你们先败了。”监督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村里一个拳师大喊一声:“俺来试试。”跳到水里,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根本无法将石牛从淤泥中拔出来,以失败告终。接着,第二个人也失败了。
就在监督人要宣布裙裾河村先败的时候,一直站在后面看热闹的乔二牛分开众人“扑通”一声跳到了冰凉的河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