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魁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既不招惹人,也不怕被招惹。土匪、民团、日本鬼子都惧他三分,井水不犯河水,尽量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游击队也与他保持着距离,没什么交往。但据说,关山魁曾经救过游击队一位重要人物的命,此人后来积极争取关山魁加入革命武装,但关山魁不为所动,终是游离在革命队伍之外。
后来,抗日战争结束,国共内战开始,关山魁的武装成为两方争取的对象。但关山魁谁都没答应,幻想保持中立。但在当时的情形下,这是不可能的,不为所用,就会被消灭。两方力量都思量着剿灭关山魁的力量。
在与一方力量的一次小规模冲突后,关山魁竟然一夜之间关闭了武馆,解散了队伍,自己也从益城土地上消失了。到底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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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叶掩卷长思,怪不得他爷爷在暴风骤雨来临之际,就有先见之明的毁了全族的祖谱,还捐出了宗祠和许多房屋,原来是他有短处在这里面。在旧社会各类帮派、道会门组织林立,有作为、有能力的人大都是帮会中人,这在当时是稀松平常的事,未必是身上背着什么罪恶和血债之类的,有的那只是极少数。虽然如此,在运动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残酷的年底,这可是致命的历史缺陷,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乔敦雄嗅出了气氛的不一样,提早毁了证据,捐了房子,表现的老老实实的,所以在大的浩劫来临时,虽然也受过几次pidou,但很快就被立为改造好了的典型,可以免受pidou、游街,算是安安稳稳的度过了那十年。
乔叶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怎么会被乔敦雄迷惑了双眼呢,事实的真相是他乔敦雄在历史上虽然加入过武馆,还是个小头目,但没有民怨,甚至还有点民誉,表现和态度又相当的好,乔姓在裙裾河村又是绝对的大姓,所以自然没人会真的难为他。
而且还有更为吃惊的发现,顺着脉络一路捋上去,乔敦雄竟然是乔青木的后代,而乔青木是乔玉石的次子,乔玉石是乔二牛的长子。
乖乖,我的小乖乖,乔敦雄竟然是英雄乔二牛之后!也就是说,他乔叶也是英雄之后了。
乔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乔二牛——乔玉石——乔青木……乔敦雄——乔树达,是这么个顺序,清清楚楚的。
乔叶心下有些汗颜,跟乔二牛相比,自己虽然生活在现代化的时代,但自己丝毫没有优势,贡献上没有超越他,经济上也不能与他相比,就是在思想上也未必能比他有什么先进之处。
好在也没人知道这一点,他也省得有什么负担什么的。
如果这个乔二牛生活在现代的话,那可绝对是个土豪,功力也是个变态的主,可能伸伸手分分秒就能把怪兽给灭了,挣下一群粉丝欢呼,和无数的靓女争相献身为荣。
乔叶绝对没有这么牛掰,差远了!他的道行,还没入门呢!
祖谱上说,乔二牛幼年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少憨,被一云游道长收为徒,八年始返,恰遇石牛之争,擎千斤石牛复归其位,令失地复得。后娶牛角镇牛崖村水氏红莲为妻。……后与熊罴斗,除害造福于民,得赠两山,名左右牛耳朵山,在裙裾河西岸,约四里地光景,两山相对,中间一空旷山谷,统成为牛耳朵山。坚辞不受,旋赠牛崖村,并定居于此,繁衍五男,世称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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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是乔二牛的后世,乔叶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也没觉得咋地;最让他兴奋的是终于可以确认牛耳朵山的具体位置了,裙裾河西约四里地光景,有两山相对,中一山谷,这与凌竹平的回忆也是相吻合的。凌竹平说过,他在牛耳朵山上发现的那座石碑,就是在裙裾河西岸西北方向两座山的山谷中间。
乔叶始终没搞清楚的是,为何前半段呆憨的乔二牛到了后来却是聪明绝顶、经商置产,乃至于富甲一方。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婚姻的力量、爱情的力量吧。
历史就这样拨云见日,在角落里沉睡尘封的故事渐渐呈现在面前,那一个个沉寂于过往时空的人物也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乔叶不知道,乔树森现在经营的小桥流水就是祖上的产业,当然那两进四合院是在民国期间重新经过整修的,西边的那个大院是乔树森后来自己加盖的。据说那个四合院是乔二牛盖的,曾经是牛角镇唯一的客栈。
乔叶没有忘乎所以,他知道背后那双眼睛可能还在盯着自己,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自己还得格外小心行事,不可鲁莽。
“嗯,就如此这般行事。”乔叶心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