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苏州的纸坊是不是数文庆斋规模最大?”崔琰和掌柜聊熟后便问道。文庆斋是他们在纸坊里看到门面最大的一家。
“先生是外地来的吧!这规模大小可不是光看门面的。”掌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掌柜的四十有余,和崔琰年纪相仿,彼此很有谈资。今日店铺生意不忙,也有兴致陪崔琰闲聊。他这店铺专做府学生意,不怕同行打探消息。“
“这文庆斋确实不小,是苏州知府小舅子王景旺的产业。要说这王景旺在生意场上也是把好手,典买过文庆斋不过五年的时光,现在生意都已经做到京城去了。虽说有知府的助力,可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老掌柜捋了捋胡须,能在外人面前显摆行业里的秘辛,让他很是感觉得意。
“那老掌柜这店铺里卖的可是文庆斋的纸张?”崔琰问道,既然文庆斋是知府小舅子的产业,那学府门前自然是买他家的纸张,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客官此言差矣!文庆斋虽大,可着苏州城里要说最大最好,他却排不上号。”老掌柜说道此处,顿住不语,等待着崔琰的发问。
“那老掌柜说说这苏州城里最大最好的又是哪一家呢?”崔琰没让老掌柜失望,马上接着发问。
“要说这苏州城最大最好的纸坊啊,那得数集贤阁。”
集贤阁?崔琰有印象,集贤阁他们也是留了样纸的。规模不大,,店铺嘛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掌柜的却是很热情,特别是崔琰说出秘方一起也卖的时候。
“掌柜的,这集贤阁什么来头?看样子不像有实力的模样?”
“客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谓包子有陷不在褶上。集贤阁店铺虽然不大,后台却硬。知道后台是谁吗?”掌柜一副看乡下人的表情。
“这个却是不知,还望掌柜的解惑!”
“集贤阁的东家乃是柴恒柴大官人。集贤阁的纸张不光咱大宋,连那辽国都有在卖。品质那是有口皆碑。文庆斋一年的销量连集贤阁一半都不到。我们店铺卖的就是集贤阁的纸。”掌柜的表情甚是得意。
这家店铺的纸崔琰已经看过,品质在市面上的确算得上上乘,只是比起崔家的纸还差上一筹。
“掌柜的慧眼,这纸确实是上品,市面上能卖的出口碑!敢问这柴大官人莫非就是云南那位柴郡王?”崔琰奉承了一句。
“说是柴郡王也不为过,不过是未来的。如今坐镇苏州的这位乃是老郡王的长子。”
“柴郡王地位显赫,他们家如何也从事这商贾勾当呢?”
“柴家虽说显贵地位却也尴尬,毕竟是前朝皇族血脉。上代柴王便决定让柴家致力于商业传家。即能获得财富,又不为朝廷所忌。如今的柴家在小王子柴恒的经营下财富蒸蒸日上。”
崔天赐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心中暗自盘算,这集贤阁倒是个好的合作对象。只是不知柴恒本人品行如何。
“这苏州纸坊里实力最强的集贤阁,文庆斋排第二,那能排第三的是哪家呢?”崔琰想多了解些信息。
“这第一是集贤阁这个是没错,可第二却不是文庆斋,这能排第二的当属文肪院。这文肪院在苏州名头虽然不显。可老夫却是知道,他们一年的出货量比集贤阁少不了多少。”
“这却是为何?”
“文肪院的纸张主要买家不是咱们大宋子民,而是漂洋过海去了海外番地。这个海外番地你们是不晓得啊。咱们大宋的物什在那边,可是受欢迎!价钱至少翻上五倍。”掌柜的撇了撇嘴,巴掌摊开,来回翻了几下。
“这文肪院的纸张何来?质量如何?”崔琰追问。
“他们自个有作坊,要说品质嘛,勉强算的上中等,海外番地缺乏纸张。我们宋国的稍微看得上的东西在那边都是卖精品的价。不愁买家的。”
“这文肪院的东主是哪一个?”崔天赐开口问道。在他的记忆中留了样纸的没有叫文肪院的。
“客官算是问着了,这东主啊是小老儿一个远方亲戚。名字唤作张金来。小时候家里穷,跟着船老大出海博个营生。谁知这孩子命好。船老大将他招了女婿。生意是越做越大。现在也是苏州城里数得上的人家了。”掌柜的说起来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老掌柜既然有这等亲戚,干嘛不跟着去跑船?海外番地那么好赚的钱不去赚可惜了的。”崔琰笑着说道。
“你当我不想吗?”掌柜的翻了个白眼。“小老儿上了年纪,这跑船的伙计是不能想了,家里还就一个独子,我那浑家死活是不同意。客官你是不知道,这海上的活计,挣钱是挣钱,可这危险也大,遇上风浪,人说没就没了。还是陆上安全些。”掌柜的说完砸吧砸吧嘴,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老掌柜的确是个很健谈的人,崔琰父子二人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辰,想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父子二人这才起身告辞。
到脚店吃了点东西,顺便找几个帮闲打听了一下,结果和老掌柜说的差不多,还没老掌柜说的详细。
父子二人酒足饭饱,便回了客栈。进了客栈大门,掌柜的赶忙迎上来道:“二位您可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