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搬了家之后,眼看也不能坐吃山空,我给他出了个主意。就在西门大街上摆个摊,给人代写个书信,正旦的时候写个春联什么的。勉强度日。”
“今日他去您那里是怎么回事?”崔天赐问道。
王立信长叹一口气道:“要说刘贺这孩子,还真是个好孩子。孝顺,他的母亲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一跤,骨头折了。我去给看了看,将骨头接好,但毕竟年纪大了,要恢复起来很难,所以要每天扎针以助恢复。刘贺每天都会来医馆接我给他母亲医治。”
“说起来还真是个孝子。王大夫之前说刘贺他爹对你有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崔天赐对刘家很好奇,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哎,这话说起来也有年头了,当年我执意进考,不事生产,家中生活困顿,不得已我这才找上刘家们,向刘贺他爹借钱。当时刘贺他爹啥也没问,就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不禁让家中度过了难关,还让我赴京赶考。
虽说最后没有考中,可刘家的恩情我还是一直记得。这些年刘家家道中落,能周济的我也尽量周济。”说完王大夫又是叹了口气。
在崔天赐想来,王大夫服务的对象主要是中下层百姓,收入也必然不丰。周济刘家的有多少也可想而知了。
“这刘贺除了写字还有什么其他的能耐没有啊?”沉思了一下,崔天赐问道。
王大夫闻听一喜“刘贺是家中独苗,自幼他爹在他身上可没少花银子,先生那是一拨一拨的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也能来上一些。而且他尤其擅长请客。当年他父亲在的时候,上百人的宴席都是他张罗,从来没出过差错。”
崔天赐听了点点头,看来这位富家子弟的功夫全会。虽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看要是放对了地方,那可也是个人才。当下眼睛一转,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此一说,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王大夫一听有门。之前的聊天中他已然知道,这位是崔家的小少爷,别看年纪小,有主意,家里的大事小情,能当一多半的家,他要是有心,让刘贺进崔府当个账房什么的。这也算个稳定的进项。而且也比当街卖字体面多了。若是真的能成,那我也算对得起过世的刘老太爷了。
想到此处,便开口说道:“崔公子,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
“王大夫您尽管说!”虽然才到王立信要说什么,崔天赐也不点破,这主动和被动可大不一样。
“若是贵府需要个账房什么的,刘贺还是能胜任的。而且贵府是造纸行业,也算文房四宝之列,他肯定也是乐意的。若崔公子有意,我可以居中说和。”王大夫也不想把话说的太过恳求,而且他一辈子也没求过几次人,毕竟当大夫的都是人家求着他,这话说出来就成了这样。
“王大夫既然说了,那师傅,你回头就想办法将刘公子安置了,工钱嘛,每月一两银子!”崔天赐巴不得对王大夫有施恩的机会。况且自己对这刘贺也有意,所以答应的特爽快。
一两银子可不少了。在杭州城里,那也是仅次于掌柜的待遇,王大夫自然知道这是崔天赐卖自己面子。那自己别的不说,对他父亲的病情肯定要尽心竭力才是。
当下代刘贺道谢,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三人闲聊,天南海北的还蛮痛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家门口。崔天赐掀开车帘一看,崔丰正送那位温大夫往外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