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张文远拿起茶杯喝茶,也不给两人让座,毕竟两个小小的书令史还没有资格在他面前看座,除非是他最信任的人。
李尚友的皮肤比较黑,整个脸皮都黑的发亮,他最先说道:“我家王爷让下官给平王送些东西。”
“东西呢?”
何同志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黄包裹,打开包裹从中取出一本账册。
张文远也不接账册,淡淡地道:“四叔让你们给我送这东西来做什么?”
李尚友说道:“我家王爷说,只是请平王阅览,过两日就由我们两人再带回户部。”
张文远看着那一本黄色的账册,放下茶杯,静静地思索着要不要看,他知道,这本黄册就是大郑王朝的户籍册子,里面记载着全国人口的数目与田产,用来照册征税。
当然,若大个大郑朝不会是眼前这一个小册子能够收录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眼前这本正是属于屏江县的,里面记载的就是有关汤家如何造假的证据。
如果他有了这份证据,对付汤家自会轻松了许多,只是他在考虑,他到底要不要插手这个案子,他是刑部的官员,不是户部的人,虽然他很要打击到汤家,以及他背后的齐家,可是越权办案,会给他留下什么的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张天殊乃是堂堂的大郑燕王,也是一等亲王,论势力论威望比他要高出无数倍,为什么他张天殊自己不来办这个案子,反而要假冒他张文远之手呢?
“你们先退下吧,这本册子你们也收起来,本王现在还有些事情。”
张文远一时想不通,他便把两个户部的书令史给请出去,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在他想通之前,黄册他是绝对不会看,看了就再也逃不掉。
待那两个书令史离开,玉灵儿就说道:“张天殊在玩什么?”
张文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我这个四叔,一向让人琢磨不透,你说他堂堂的户部尚书,为什么自己不办这个案子?”
玉灵儿道:“也许这里面的水太深,他想让你去探探水。”
“想得美,要是把我淹死了,谁给我补偿?”张文远立刻就不愿意了,他就是怕被张天殊给当枪使了,才这样犹豫不决。
虽然皇帝也在算计他,也把他当枪使,可毕竟是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也是在他能应对的范围之内,就算出了事情,他也能够及时的知道,并且也有把握能够躲避,可是这次张天殊的这一手,让他完全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对于黄册造假之事,其实张文远也是早有耳闻,下面常有人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便利,他现在就怕是,打掉汤家容易,这整个造假之风是该如何处理,如果全都要处理,这个案子会影响有多深?到时候他作为这个事情的推动手,只怕会被天下所有地主阶层的人给痛恨。
张文远越想越是明白,不禁点头道:“原来张天殊打的是这个主意。”
玉灵儿不解道:“你想到了什么?”
张文远把心中所想给玉灵儿解释了之后说道:“燕王这分明就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妈的,好事都让他自己一个人给占了。”
玉灵儿想想后也是同意道:“果然,这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死在里。”
张文远冷哼道:“岂止是一不小心,就算是小心也没有用,全天下多少地主?不说别人,就说京都的那些高官贵人们,谁家没有几百亩的田地?汤家敢这么做,他们自然也不会落后,如果这样的话,干脆我就别回京都了,直接找个山林隐居去了。”
玉灵儿道:“那就拒绝了张天殊,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咱们不参合。”
张文远想了想道:“直接拒绝也不行,张天殊既然已经把事情给亮出来了,我若不配合,只怕也说不过去。”
玉灵儿皱眉道:“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他张天殊弄个套来圈你,这就是他不仁在先,你干嘛还跟他讲情面?”
张文远摇头道:“我不是跟他讲情面,我是在考虑这件事最后在皇上那里会怎么样?你说皇上想不想要整治这件事情?”
玉灵儿一愣,说道:“元封皇帝倒也是个明君,只要是明君就不会允许有这么多的蛀虫来腐蚀国家,我想他一定是同意的。”
张文远点了点头道:“所以啊,皇上如果是同意的,而且你觉得张天殊有没有向皇上透露过让我参与这件事情?”
玉灵儿又是一愣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可能,毕竟之后一旦事发,有心人就能看出背后是张天殊在推手,如果他不跟皇上说,元封帝一定会怪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