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茴的泪水不知不觉间盈.满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倔强的仰着小脸,对戎修问道:“那么,如果海月姐真的是刺客呢?你要连我一起也抓起来吗?”
戎修神色骤然僵硬,唇角紧紧抿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颜小茴,半晌,没有出声。
颜小茴心里陡然一恸,忽而抬手狠狠的推开戎修的肩膀:“够了戎修,我算是看清你了!”
说着,她小跑着越过戎修,径直往前方奔去。
戎修拧着眉跟在她后面,一下子捉住她的手,狠狠压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有些急迫的问道:“你要去哪儿?你现在手里有皇上临终前托付给你的诏书,你就只能呆在养心殿,哪儿也不能去!”
颜小茴狠狠甩开戎修的手,一直萦绕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倏地落下。像是流星一般,划过她的脸庞,瞬间没入了脚下的泥土里。
她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戎修,我算是看清你了!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如今我手里若是没有皇上托付的诏书,你是不是早就把我跟海月姐一起关起来了?”
她怒极而笑,更多的眼泪溢出,滑落下来:“哈哈,我真是可笑啊,居然以为你是可托付终身的人。如此看来,你也不过是我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好,不是让我拿着皇上的诏书吗?我拿!但是戎修,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之间就完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只听“撕拉”一声,匕.首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衣襟割下来一角!
她微微扬手,匕.首被高高的扔了出去,随着匕.首一起抛出去的,是那被割裂了下来的衣角。
远远看去,仿佛一只被主人狠心割断了风筝线的风筝一样,漫无目的的飘飘荡荡,随风而逝!
而当戎修从怔忡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颜小茴早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他一个人,怅然的伫立在萧瑟寒冷的冬风之中,神色冰冷。
养心殿偏殿内,颜小茴扑倒在床榻上,将被子捂在了头上“呜呜”的哭泣着。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哭声吸引,偏殿的门“咚咚咚”的响了几声。
颜小茴只顾闷声哭泣,并没有理会。
然而,那敲门的人却仿佛不死心一般,一个劲儿的响个没完!
颜小茴终于受不住,从床榻上翻身走了下来,从里面霍然一下,一把将门拉开,没好气儿的喊道:“谁啊,敲个没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当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看清眼前的人影时,她才勉强扯了扯嘴角,恭敬的说道:“王公公,怎么是您啊?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儿吗?”
王公公目光不着痕迹的往屋里一扫,状似和蔼的勾了勾嘴角,关切的问道:“刚刚在正殿守着皇上,远远就听见姑娘这里有哭声,老奴一时担心,就过来看看。”
他觑了觑颜小茴红肿的眼睛:“颜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颜小茴下意识偏过头,回避了他的视线,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怎么!”
王公公显然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对吧,那姑娘你哭什么,这么伤心?再说,刚刚姑娘你和小将军一起出门的吧?这会儿小将军人怎么还没回来?”
一听到他提起戎修,颜小茴脸色陡然一变,神色淡淡的说道:“王公公,不要提那个人了。从现在开始,我跟那个人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王公公花白的眉毛一扬,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怎么说的?老奴可真是不明白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颜小茴气鼓鼓的拧了拧眉:“王公公,您就别问了!总之,我跟那个姓戎的以后都没有关系了!”
说到这儿,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王公公的袖口:“王公公,您老知不知道我姐被关到哪里了?”
王公公眸色不着痕迹的一变,不解的问道:“颜姑娘,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想救你姐姐出来吧?你的心情老奴明白,可是,那地方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带出来的!何况,你姐姐,有刺杀皇上的重要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