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宁安宫的武皇后,便是认不清自己的本份,才会在那大逆不道的谋反之路上,越走越远。
“皇上放心。臣妾什么样的人,皇上还不知道吗?”
眼里真心的噙了几份欢喜,锦言便从他怀里起身,跳下来道,“皇上,这鱼子汤凉了,臣妾肚子又饿了,可不可以让人拿下去热热,臣妾再来喝?”
话落,又难得调皮的眨着眼道,“皇上想要多子多孙,多福多寿,臣妾也想,臣妾还想将这伤了的脸,早早的治好,再为皇上展颜博舞,引君一笑。”
欢欢喜喜的俏人儿,抖着一身闪闪发亮的七色衣裙,花团锦簇的站在皇帝面前轻灵飞舞的转了一圈,那微微扬起的裙角涟漪,似翩然若飞的花蝶一般,瞬间就映入了皇帝的眼底,这以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钟,景元帝都不曾忘记这一幕。
“既是愿意喝,就再让人去做便是,这些凉了的,赏给下人吧!”
景元帝含笑起身,步子行至面前,单手拥了腰身,又再次将她压回怀中,锦言娇羞万分的低吟一声,不满的道,“皇上,人家的鼻子……”
撞疼了。
“呵!不怕。有朕在,还怕它不听话不成?”
心情愉悦的笑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锦言心下一松,更加放得开与皇帝嬉闹。
内殿中,帝妃二人气氛融洽,极是温情,外殿里,梁总管脸色难看的皱着眉静静侯着。
他双手空空没有带任何布匹,更没有皇上口中所言的蛮尾国进贡的上好雪缎。
更让他震惊万分的是,那些原本是登记在册的好多珍希之物,也都凭空消失不见了。问了守库的侍卫,他心中大概已是有了个方向,可真正要如何决断,还是要禀明皇上才好。
“梁士到了吗?”
内殿里,忽然传出皇上的问话,梁总管听在耳中,忍不住便打个冷战,硬着头皮叹口气。
如此极好的温情场面,也真不该这个时候去打断,可皇帝传话,他也不敢不听。只得扬声回了一句,便匆匆低了头,慢慢行了进去。
彼时,这心情极好的帝妃二人,已经在最初的嬉闹过后,终是又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景元帝含笑拥着怀中的小女人,侧眸看着她小脸红润,又极是娇羞的俏模样,心中也自然升起一抹柔情。
“启禀皇上,娘娘,老奴来迟,还请皇上,娘娘,恕罪。”
梁总管进了门,便一连声的请罪,老脸上勉力挤着笑,明显是有些心事重重,只是因为娘娘在旁,而不敢直说。
景元帝抬眸,眼底温软的柔情,在看到他双手空空时,便已经明白了什么,眸光略略一沉,轻轻拍着怀中的女人,又笑着哄道,“锦儿刚刚用过饭,先去休息片刻,待朕让他们重新做了鱼子汤,再送来与爱妃喝。”
锦言冰雪聪明,自然也知道皇帝此意,是为了让她安心,也便顺势点头,小脸红朴朴的与皇帝道,“那皇上可要说话算话,臣妾也是累了,这就先去休息片刻,等得一会儿要是做了新的鱼子汤来,皇上可一定要唤醒臣妾哦。”
软软的身子从他怀中离开,又恋恋不舍的目光,与他对视片刻,直到皇帝忍不住失笑,又拉过她深吻一记,这才带着满脸的通红,脚步匆匆的退了下去。
景元帝又含笑注视片刻,这才一转身,与梁总管道,“有什么事,出去说吧!”
等得出了门,先是又吩咐外面的小太监,再去御膳监做一碗新鲜的鱼子汤送于娘娘之后,梁总管这才有机会出声说话。
挥退了四下人等,梁总管膝盖一弯,“嗵”的便跪在皇帝身前,再一次伏身请罪,“启禀皇上,老奴无能。珍品库中不止雪缎不知所踪,便连好些奇珍异宝,也都消失不见。老奴不敢怠慢,当即询问了外面守库的侍卫,只是说皇后娘娘在一个月之前,曾经进出过几次,老奴不敢妄下断言,便急来禀告于皇上知晓。”
一个月前时,武皇后还是武皇后,武国公也还是武国公,难道是从哪个时候起,皇后心中就已经起了反意不成?
梁总管话到这里,即便是真的不敢妄下断言,可他心中的怀疑,除了武皇后,便再无他人。
景元帝眸色深深,更是将双手十指都猛然攥起,冷声寒道,“朕以为,朕是可以想着留她一条命的,可如今看来,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梁士,摆驾宁安宫,朕要去看看朕的疯皇后,到底还有什么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