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他的爱妃这么脸皮薄,他自然也不会再让她为难。
“皇上,您这样待臣妾,就不怕将臣妾惯坏么?”
脑袋顺势倚在他的怀里,锦言侧耳听着殿中的脚步声远去,殿门关上,这才红着一张小脸,略显羞涩的轻声说着,景元帝便呵的一声笑,大手轻揉着她的发丝,眸光里跳跃着一种光亮,“若是连你,朕都信不过的话,朕还能去信谁?”
她问的是惯坏,他回的,却是信任。
是的,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却又偏是那么复杂。他给予她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宠,便也是给了她足够的信任,与放纵。
那么,若是真的连她也要变得让他失望的话,景元帝认为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什么人,再能让他倾心以待了。
又再待片刻时间,御膳监的精致膳食,又再度送往了锦宫之地,一路上,也不知暗地里有多少妃嫔女子恨透了锦宫的狐狸精,可哪怕她们再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里吞,也无济于事。
皇上的宠,便是如此简单。
“皇上,娘娘,奴婢们伺候用膳。”
上了满桌的膳食,色香味俱全的摆在了眼前,帝妃二人刚要动起手来用膳,殿门打开,青枝核仁跪拜进门,这倒是回来得挺及时。
景元帝含笑,“好。”
锦妃也带着笑意,脸上有伤,也依旧无损她的柔情,她没有说话,只是与青枝很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极为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宸宫里的事情。
一顿晚膳,便在这样安静,而又温馨的夜色中,愉快的进行着。
这一夜,皇帝自然是理所当然歇在了锦宫,敬事房没有记档,皇帝心疼锦妃的身体,自然一切以她为重。
而这样的贴心独宠,又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的眼睛。
这之后,又是数日过去,纳兰城的介入,很快便让华大人遇刺的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最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纳兰城递呈而上的案录中,第一个名列前茅的人,便是苏玉方。
书房重地,景元帝看着手中的案录问,“苏玉方是谁?”
印象中,他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名字,自然也没想到这人是什么身份,还是梁总管在一边小声的提醒,“是锦妃娘娘的兄长。”
景元帝手里的朱笔,立时便一声轻响,“啪”的折为两断。梁总管屏息宁声不敢多言,纳兰城侯立在眼前,紧紧蹙起的眉间,也缠着脱不去的焦急。
可皇上面前,这件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多嘴的。
只得又暗暗的忍着,只盼着这次事件,不要再牵连那人才好。
“纳兰,此案是经由你手去查办的,你与朕说说,这锦妃娘娘的兄长为什么就会参与了进去?”
竟敢胆大包天到铤而走险,刺杀华大人,这是要将大历的将军之才,扼杀于未起用之际吗?
景元帝沉沉的脸色,透着让人看不清的寒意,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大海一般,无声的翻腾,暗涌,不到最后一刻,他手里的利刃,便高高悬着,会有可能落到任何一人的头上。
一国帝王,自是有手握生死大权的至高权利。
“回皇上,依微臣所查,苏玉方也是受人挑拨,才会做出如此泼天祸事。而此人在此之前,因是好赌,也欠了诸多赌债,或许,这也便是诱引。”
因为自身品行不正,而被人引诱犯罪的人,虽然罪责也重,但到底,也是存了一线希望的。
而他这里话音一落,梁总管便知要糟。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里,景元帝已经冷嗤一声,一把将手里的案录摔了出去,厉声喝道,“你的意思是,只因为他是被人引诱,朕就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他吗?纳兰城,你于朕的忠心,于国的忠诚,又到哪里去了?你这么徇私护着他,到底是有什么隐情?说!”
突然愤怒的皇帝,一扫之前温润如玉,宽待下臣。这一刻的景元帝,心里满满的都充斥着之前,曾经是飞窜于各宫之中的流言蜚语。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说,你与锦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样护着她的兄长,到底是何居心?!”
深深吸一口气,又接着一声喝问,便如同炸雷一般轰隆劈出,景元帝沉沉的凝着眸,眼底泛出的森寒杀意,似是如有实质一般,让人厉芒在背,脖颈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