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半夏这么一提醒,白英这才觉得自己被湿衣服黏得浑身不自在。
她站起身之际,双手负在身后,幽幽地看了一眼罗勒,道:“那么到时候就劳烦罗侍卫你看着点了,有时候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我。”
说完这话,她便直接走到里屋的屏风后面。罗勒自识不宜再过多逗留,承诺过着她的背影道:“我自会看着点。”
屏风后面,白英张开双手让半夏给她更衣,自己的思绪却偏远了起来。
十三叔,你要是两年后没回来,那么就别怪我了!
想到此,她的双眼越发的暗沉,嘴角竟微微上扬,发出了一声冷哼。
之后的日子里,依旧是半夏围在她的身边,沈毅和孟寒不停奔走于她和前院之间,至于罗勒,她经常看不到人,但是需要他的时候总能第一时间站出来。
老祖宗的身体状况比之前改善了不少,起码没有了柳氏的药膳,体内的药性也排得差不多。
今年圣上的避暑行程出乎了多少大臣们的猜测。
圣上没有在十月份的时候回来,而是直接下江南了,直到十二月下旬才回到宫中。
而历时差不多半年不见的徐江和徐贾氏再次回到徐府时,不仅感慨,此次外出,可真的是让他们提心吊胆了一番。
伴君如伴虎,哪怕先前有穆王打点了一切,可徐江还是觉得如履薄冰,每一日作陪比打战还要辛苦。
而徐贾氏因为出行,更是结识了不少王妃、夫人,人也变得善言起来。
这一次出行,无论是谁,都黑了几分。
当白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徐贾氏不仅黑了几分,还消瘦了几分,就觉得一阵心痛。
她走上前,一把扑进徐贾氏的怀中,搂着徐贾氏的腰,声音有些哽咽地道:“母亲,我好想你。”
她说着这话,从徐贾氏的怀中离开,双手捧着徐贾氏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擦拭徐贾氏因为激动而流下的泪水,道:“您瞧您,瘦了也黑了。不过,双眼却比以前更加有神了。”
最后那句话白英是笑着说的,她发现,这样的徐贾氏看起来更有韵味。
徐贾氏顾不上形象,直接用手被擦拭了一番自己脸上的泪水,双眼含笑地打量着白英,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么长时间不见,英儿真是长高了,都有我那么高了。你父亲要是看到了,定然是高兴坏了。”
被徐贾氏这么一说,白英这才察觉到,原来她还需仰头看向徐贾氏,而如今竟与她平视。
不禁感慨着这短短几个月的流失,不仅让她习惯了这重生后的生活,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成长。
不过徐贾氏有一句话让她十分疑惑,徐江明明就在她的身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想到此,她不仅把注意力放在徐江的身上,发现对方和徐贾氏一样,不仅晒黑了,也消瘦了。
徐江发现她在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后感慨道:“是呀,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英儿都到我的肩膀了,果真是长大了呀。”
尽管徐江刚才很快就敛起了自己的错愕,但是白英还是捕抓到了。
徐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愣神,又是因为什么而错愕?
察觉到异样的白英并没有道明,只是淡淡一笑直接带过这个话题。
回来后的徐江还不忘带着徐贾氏去给老祖宗请安,结果可想而知,老祖宗在见到徐贾氏,不由地把目光落在徐贾氏的肚子上。
对此,白英心中不由生出厌恶。
徐江走到徐贾氏面前,把徐贾氏护在他身后,看着老祖宗淡笑道:“母亲,伴君左右不同其他,谁都不敢有一丝差池。何况湘儿的身子还在恢复,孩子的事情还是先缓一缓。”
自从经历过柳氏的事情,老祖宗对于徐江的顾虑也听进去了不少,深怕自己的一个不了解,又让徐家陷入到险境中。
尽管她虽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摆着脸色给徐贾氏看。
白英看着这副嘴脸的老祖宗,心中满是厌恶,身体不自觉地远离了一些对方。
还有三天就到除夕,整个徐府都显得喜气洋洋,哪怕灯笼还没有高高挂起,府上已经洋溢出新年的喜庆。
白英本来想给半夏放假回家过年,谁知却被半夏拒绝了。
“小姐,奴婢最亲的人已经去世了,家中的继母待奴婢也不好,奴婢回去了不过是自讨苦吃,你还是让奴婢陪在你身边吧。而且小姐你身边换了人伺候,估计也习惯不了,奴婢也担心别人伺候不好你,让你受了罪怎么得了?”
面对半夏的一番说辞,白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她如今最得意的奴婢还是半夏,若是换了他人近身伺候,不免还要提防一番。
“那就依你的吧。”
半夏一听,赶紧下跪谢恩。
白英让她起来,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青天,思绪开始飘远,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什么时候她才能再听到那一句“依你便是”的话?
十三叔,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