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倒是硬气,硬是忍着痛没有呻吟出声。就是他额头上这一会儿就冒出了一层急汗,显示着他的脚丫子有多痛。
刘铭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暗道刘曜这家伙也就只有在遇到蒋家那小丫头的时候,才会这么失态了。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心里觉得人家好吧,还非要次次都这么对人家。唉,这年头孩子不好待啊,他有些后悔从皇伯伯那里接了这个差事了。
刘铭七手八脚的帮刘曜将鞋袜脱了,看到他已经紫红肿胀的大母脚趾时,忍不住惊呼了下:“哎哟,怎么伤的这么重?来人,快来人!”
刘曜只疼的想要干脆晕过去算了。这辈子,除了上次从马上摔下来,他就没这么疼过。而且那次摔马,他落地前就已经吓晕了,感觉到疼时已经是醒过来之后的事情。那时他伤口都上了药,就算疼也没像现在这般疼得这么钻心。
他突然想起来,那次是蒋婷转到下面去给他当了垫子。那时,她伤的很重,重到躺在床上被绷带缠成了一个僵尸。他只是伤了一个脚趾头就这么痛,那时的她据说折了好几根骨头,那得有多痛。
莫名的,刘曜觉得心里发堵。他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到,当初蒋婷到底代替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即便他当初觉得活不活下来都无所谓,可她确确实实代替他那么痛过了。
刘曜痛苦的闭了眼,用手掩面,觉得满心羞愧。如果现在这一点点痛苦,他都觉得这么难以忍受。那么人要死时,又将经历什么样的痛?他只觉得心里充斥着满满的自我厌弃,就在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他那些寻死觅活的话都是假的,都只是他怨天怨地的废话。其实,他连这么一点点的痛都忍受不了,又怎么会不怕死?
他终究也只是个怕死的胆小鬼罢了。
刘铭的喊声,引来了两个隐在暗处保护他们的暗卫。他们默不作声的对刘铭和刘曜行了一礼后,便立在原地等着刘铭的吩咐。
刘铭急慌慌的对他们道:“景王世子受伤了,快将他送到最近的医馆先去处理一下。”
那两名暗卫扫了刘曜那已经整个肿成了紫色馒头一样的脚趾头一眼,其中一位十分淡定的对刘铭回道:“少爷,景王世子的脚趾只是受了些撞击,没伤到骨头,无甚大碍的。属下这里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可以先给景王世子用上,等回了王府,再让人请府里的大夫给他诊治如何?”
刘铭听了侍卫的话,原本慌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也是,这伤是这家伙自己踢的。他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既然骨头没事儿,也就是肿上几天的小伤了,倒也真不必太过着急了。况且,王府暗卫手里的药膏,肯定是要比普通医馆里的药膏好得多的。
刘铭点了头,那名暗卫便从怀里拿出个小小的白瓷圆盒来,用手指刮了一点里面白润的药膏,给刘曜均匀的涂在了受伤的脚趾上。然后两人便一人背着刘曜,一人从旁护持着,将刘曜送上了不知是谁去叫来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