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
王冲道,“颐辰确实是被关进天牢了。你不知道周海彤吧?”
那是谁?
王冲道:“前些日子皇后想将周姑娘指给我们主子做侧妃,被主子拒绝了。过没几天,周姑娘沐浴时被颐辰王爷偷窥并非礼,她气愤难平,一纸诉状告到了圣上面前。”
潮笙疑惑道:“颐辰也不是不曾见过世面的,怎么在自己已经很凄惨的时候做出这样的蠢事?”
王冲掩嘴咳了咳,“这个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皇上怎么发落?”
王冲道,“皇上最见不得自己的子女如此不识大体,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所以对他已经失望至极,如果说废太子之后长长不册封新太子,是对他还有些希翼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也算是自作孽吧。”上回她与苏晟齐手将颐辰成功拉下太子之位,而如今,他恐怕永难翻身了。
心里蓦然一凉。前回颐辰和苏晟斗殴全是因为他们一手设计,那此次的非礼事件呢?
恐怕,颐辰是又一次被暗算了吧?
皇宫真是个阴险可怕的地方。而司辰,从小看惯这些的司辰竟然一心想着登上帝位!他不厌倦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生活么?他不害怕哪朝枕边人就是个会随时背叛他的奸细吗??
“对了,今天早上主子就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估计会有好消息。”王冲喜孜孜地道,“我先回去了啊。”
和王冲分别后,潮笙有些犯怔。如果司辰果然当了太子呢?
仿佛似乎,他离自己又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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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果然传来好消息。
潮笙坐在烛火下,撑着脸,半张脸掩在黑暗之中。
她撑着脸,望着烛光,愣愣地出神。司辰今天一定很开心吧?到现在也还未回府,而黎珺萍一身朝服隆重地进宫去了。
这样华丽镇重的日子,他有所有的光环,万众瞩目。他的笑一定是真诚发自内心吧?
恭喜他了,得尝所愿。他现在忙碌得连家都不曾回,当然更不会在意渺小的她的祝福了。她默默想,她不想祝福他。
看着很华丽前程光明,其实他走上了一条那么艰难的道路!这条路上,铺满了鲜血,铺满了棘刺。就算他登上了王位又如何?古来王者皆寂寞,她不信他站在制高点的时候,会不后悔,会不曾遗憾如果当年选择了一条轻松而简单的路来走。
在溪山别苑摇着摇椅颐养天年,已经是不可能的梦了。
一连多天,司辰都没有来找过她,她也按耐着不去找他。幸而她可以随时出府,有时候到城郊练练剑,爬爬山,时间不怎么难挨就过去了。
这日傍晚回城,一进城她的马就差点撞到边上一辆马车。潮笙连忙勒马,马车的车夫怒不可竭:“怎么骑的马!不长眼睛吗!”
潮笙自知是自己的错,“对不住。”
“对不住!要是撞了人你赔得起吗?知道马车里的是谁吗!”
潮笙看了眼不起眼的马车,这里面的人会是谁?当朝太子她都不怕,还会把眼前马车里的人放在眼里?
“安仲,别乱说话。走。”
低沉的嗓音,淡淡的语调。
瞬间击中她的心,她蓦然去看那马车,隔着车帘,她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那叫安仲的车夫恨恨地瞪了潮笙两眼,驾马而去。
那声音……那声音……
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一定听过!
可在哪儿听过?是属于谁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她想要挑开帘子看看里面是何人,可转念一想,太失礼了,她没有理由为了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就去揭人家帘子。
马车踢踢踏踏地往前走了,忽然,马车一倾,车轱辘应声而裂,尴尬地歪斜在半路。
原来刚刚不是她骑马出了岔,而是对方的马车坏了!
安仲低声诅咒,连忙下了马车,和他家主子说了几句话。那帘子始终未揭起,潮笙缓缓从他们身边擦过,等到走远了,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马车仍在原地,马车里的人安之若素,仿佛倾斜也与他毫不相干。
“二王爷,恐怕要请您下来了。”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再次回头望了一眼。
那马车里的,是齐国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