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才抬手用手指揩了揩嘴边,淡淡说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了?说给你听也行。这事儿吧,除了你,身边也没人能跟我分享了!”
“还记得我为什么跟条丧家之犬似的逃来伦敦吗?两年前的旧账了,现在找到了债主,就是她。那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觉得惊讶不?好笑不?”江望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也把脸上全部的神情都收起来了。
苏润也被震惊到了呆滞的地步。
两年前她被江家人连夜带着逃来伦敦,她也是后来才听江望隐约讲起当年的事情的。
大约是当时江望上路开快车,然后撞了一个行人,虽然及时送去抢救了,但还是没能救活。
问题是当时江望年轻气盛,随口说了一句“是那人自己往我车轱辘底下钻的”,一时间点燃了众怒,尤其是当场目击的一位记者。
记者当即回去就写了一篇报道,把江望的这场车祸描绘成了临城版的“我爸是李刚”,舆论一时间也炒作起来了。
“连雅颂是始作俑者?难道……是那个记者?”苏润忽然记起连雅颂的本职工作了,大概也能猜出来了。
江望面色依然平静,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他轻声应了一下,又道:“你也知道,连雅颂是个善良到近乎死心眼的人,她觉得她毁了我一家,所以现在我不管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以为我是在报复她。”
苏润猛然瞪大眼,道:“江望,你是不是疯了!她既然就是害你一家被江家逐出去的人,你居然不打算报仇?你忘了叔叔怎么死的阿姨怎么走的吗?你忘了你在贫民区天天被男人猥亵的那些日子了吗?”
“你他妈闭嘴!”江望终于有反应了,张口就是一声暴喝。
苏润情绪更加激动了,因为江望往常最多对她冷淡,从来没有对她发火过。哪怕上次打了她一个耳光,也没有对她发火大骂过。
然而这次他开始发火了,而且又是为了连雅颂这个女人。
可苏润也不是过去的苏润了,此时面对这样的江望,她也不像是以前愤怒不甘心了。
“江望,你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你也不是死心眼没良心的人。所以,能告诉我理由吗?”
江望冷笑了一声,道:“理由很简单,冤有头债有主,连雅颂当时只是这件事的挑动者,后面推波助澜的,搞得我爸公司股票大跌的,我们来英国后处处给我们下绊子的,这些人才是逼得我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连雅颂算个屁!她就是个傻子,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苏润也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细节,但是听江望这样囫囵的一说,也能明白过来,那件事情里真正的黑手不是连雅颂了。
“你查到真正的仇家了?”苏润毕竟是聪明女人,此时知道不能再继续问连雅颂的事情了,否则江望肯定要掀桌翻脸了。
“仇家?”江望冷笑,“我仇家太多了,一个一个去恨,我他妈下半辈子还过不过?我谁都不恨不怨,就生气我当时不成熟,没能力,没能保护好我们自己那个小家庭,导致我们被大家族吞了!不过现在我也看开了,因为我现在过得不错了!我现在着手想要收拾江震天,无非是想在江家人面前证明一下我的能力,别让我爸死的不甘心就行了!”
“那你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连雅颂?你去说啊,去说你不恨她,你谁都不恨,你就想和她好好过下去,不就行了?”
面对苏润这样单纯的不解,江望露出一抹苦笑:“你还是不明白。连雅颂那个人是个死心眼,她现在看到我就是满满的负罪感,再不就是恐惧,焦虑。我把这些话告诉她,她只会把这些理由当作我的权宜之计。她会以为我是刽子手,说出来这些话只是在给她打麻药,等着到了时间好下刀而已!”
苏润气的直跺脚:“那你说怎么办?你的办法就是把人往死里折腾?”
江望无奈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当然得折腾折腾她,她会觉得我是在报仇。等差不多了,她觉得受不住了,就会觉得我报仇也报的差不多了。等她觉得我们两不相欠了,我再想办法把她哄回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