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刺客到底怎么进来的?!”
红莲顿时杀气迸出,岑夜惊到一般楞了楞,转而很快移开目光,面无表情的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冷清道:“假的。”
“什么?!”
“都是假的。”难得这死孩子如此配合的回答解释了两遍,红莲却呆呆想了好一阵才领悟过来。
“什么呀?!你是不是有毛病?要扮重伤,也不必把血喝到嘴里,再喷出来吧!”红莲差点吓死,刚刚的一瞬间看到的血量,她真以为他是被什么人,打到五脏俱裂!
“这样才够真。”那死孩子依然口气冷清,却是红莲才明白,像这般老老实实、问一句答一句的情况,确是太少见了!
红莲正不知该怎么接话,岑夜便是忽然站到了她面前,表情十分严肃,而且目不移视,仿佛是做出了什么相当重要的决定。
“女人……”他沉沉唤了一声,处在变声期的嗓音有些沙哑。
“怎、怎么了?”红莲看他的模样有些奇怪,莫不是要继续那天晚上没有回答的问题?
像他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情窦初开、容易动心的时候,他们又一起结伴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之前也谎称过她是她订亲了的娘子,而她又一直保护他、救他的命。刚到京城那天,他还在那高楼顶上,为留她,说她就像个女英雄……
“打我一掌。”
“啊?”红莲脑中蓦地一白,觉得事态和思维有点对接不上。
“我要你打我一掌。”岑夜再次说了,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你……在开什么玩笑……”红莲愣愣说着,明白他意思的瞬间,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便是抛去了九霄云外。
“你疯了吧,忘了之前在酒缸里……!以你的内功还有身骨,根本受不住我一掌!”
“倘若丞相真的来了,你觉得光靠假死药,便能糊弄过去?”岑夜挑眉看他,眸中冷冽而坚定,“稍稍打出些内伤便可。”
“还有,我最讨厌的事,就是开玩笑。”
那少年说的一字一句,看着红莲的目光没有分毫动摇。
红莲也同样看着那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了眉头:“你当真的?”
“不然呢,你更喜欢我用命令与你说话不成?”
“……命令?”红莲像是嗤笑,却更多的是涌起的怒火,转而想起什么,点了点头,就平静了情绪,恢复成了往常的淡漠。
“行,既然你始终,只想我做你的手下,那红莲便不再强人所难,硬要你拿我当姐姐。”
红莲顿顿,又是开口:“世子所言甚是,光靠假死药的确难以瞒天过海,何况那日在双阳城,宁宝珊说锦妃身边有个厉害的神医,怕是届时真的带走世子,要验出是否死于重伤,易如反掌。”
少女很快变了态度,仿佛已经消去了与岑夜的所有关系,只剩单纯的主上和部下。
岑夜则还是往常的无动于衷,叫红莲读不出丝毫的破绽。
“世子心思缜密,把所有可能都考量在内,红莲佩服。”少女魄力十足的一个拱手,转而掌风就起。
“那么,得罪了!”
这一掌,红莲只用了半层功力,自上次在酒缸中过内力之后,她心里便是隐隐生出了怕再伤岑夜的恐惧,然而……
“女人,你什么意思?!”岑夜突然瞪她,像是被小瞧而生气。
红莲不语,只好多加了半分功力,又来一掌。
“还是轻了!岑夜咳了两声,嘴角已见血丝,却更加生气,“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难道你连这点事都不懂?!”
红莲愣愣,犹豫过后,还是一咬牙提起两层功力,朝着他胸口一掌重击!
“噗——!”
他顿时就吐出的一口血,溅在红莲的领口。
那血的热度沁过布料,灼烧般令红莲浑身一颤:“岑夜?!”
“没、没事。”他推开她想要扶住身体的手,脸色已成苍白,合着之前画好的妆,显得更加虚弱。
“开始便这样……不就好了,害我白白,多挨上两下!”他边抱怨边白了红莲一眼,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坐下。
见少女还杵在跟前,脸上满是担忧,便又是一个白眼:“别误事,赶紧换衣服去会场。”
那不带情绪的口气里,除了虚弱,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碍,而红莲因为太担心那一掌,思维没有跟上。
耳边听到他说快换衣服,脑中也就下意识想到了立刻脱,还没回神,嘴里已是把那话给问了出来:“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