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为自己奔波劳累了一路,定是瘦了,这才稍稍垂了眼帘,侧脸瞧了瞧她正搭在肩膀上的头。
似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对于自己的运气,岑夜从来都不怀疑,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当他真的看到一个山洞的时候,完全没有正常人应该具备的兴奋。却是这一路也走了不少时间,而红莲的身体,也不知是在何时没了避雨的效力,和他一样湿了个透彻。
岑夜在山洞中放下她时,那头发上起初微微闪耀着的光华,已然褪去了。
这个山洞虽然不是太大,但还有点深度,足够遮风挡雨。洞里除了长着些花草植物,还有不少粪便和散落的动物骸骨,该是什么野兽的巢穴,只是……
岑夜对着那几乎和人头一样大的粪便蹙了眉头——看来这野兽个头不小。
虽是如此,但依据这山洞的面积,也不像是群居性的,何况本尊现在也不在这里。岑夜简单想想,便懒得多作顾虑,赶紧弄了些草木柴火,想办法生了一堆篝火。
他把红莲搬到火堆旁边,又有些为难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把她稍稍搬远了些,才一股脑将自己的衣服全脱了,背着她坐下,开始烘,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全部干了。
岑夜本想着穿好衣服后,再把红莲搬近点烘,可顿时又陷入什么纠结,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先把干衣服给那女人换上。
然而这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
“我、我可先……和你说清楚了,你现在发烧了,而且还不省人事……”岑夜别扭着一张脸小声说着,却又忽然扶住额头,沉沉一道叹息,“我干什么呀,反正她也听不见。”
岑夜沉默了一会儿,一双褐色的眼又疑神疑鬼的瞟向红莲:“喂,你真听不见吗?”
“……”
“那、那那我……我还是要说,这是为你好,绝非什么不三不四、乱七八糟的那些。”他嘀咕着凑到少女跟前,才拉开腰带的结子,就陡地停了,脸上红得不成样子。
“我说你……可千万别醒了,醒了也要装成没醒,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岑夜嘀嘀咕咕了一阵,做了个深呼吸才继续解腰带,等终于脱到只剩胸兜和底裤,脑子里已紧张得都快乱套。
又是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斗争,才咬牙把剩下的全扒了,赶紧给她擦了擦身子,便开始把自己烘干的衣服给她换上。
就主观感觉上来说,这穿衣服自然是没有脱衣服那般刺激,再说已经看过一遍的东西,也不会比开始的时候紧张,然而对于给红莲穿衣服的过程,岑夜确是完全像在云里雾里,印象最深的,还是必须把她的上半身抱起来的时候……
尽管红莲才只十四岁,还很瘦,但由于继承了亲娘的优良血统,发育的进度还算不错。
岑夜也不是没有背过她,可从不曾想过女孩子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竟会存在差别。毕竟他是男孩,穿不穿都是平坦坦、硬邦邦。
啪!
篝火前,岑夜忽然重重在脸上拍了一下,自言自语:“你给我打住!别再想了!”
岑夜摇了摇头醒脑,却是胸臆中蓦地翻起痛楚,狠狠咳出两大口血。
不管是找山洞还是换衣服,他方才一直绷紧着神经在担心红莲,现在才放松下来,内伤和假死的后遗症便是爆发。
本想自行调息缓和一下,却是一运气就有筋脉快被挣断之感。
除了一直咳血,岑夜实难再做任何挣扎,也不敢做,只能先撑到红莲醒来,再让她带自己去找大夫。
如今他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怎能因受伤中毒就轻易死了。何况还不知道诈死之事后续如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女人搞成这样。
这么想着,岑夜也就没了害羞的心思,集中精神替红莲烘衣服。
当然,之后再给她把衣服换回来的时候,又还是经历了一番漫长的斗争。
“唉——!”
终于搞定,岑夜只觉得累得不行,看看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不禁自嘲般笑笑:“这事要被你知道了,我八成会被当成笨蛋吧。”
谁知一句话刚刚说完,洞口那边就是传来些响动,随后便出现了极其沉重的脚步声,竟震得整个山洞,都好似地震般的抖起来!
呼——哧!
呼——哧!
看到渐渐朝火光靠近的那团黑影,岑夜一瞬间完全懵了。
怎、怎么可能!
这住在山洞里的野兽,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