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红莲又不是什么女魔头,谁带头出的主意,我自当就找谁。”红莲豪气笑笑,完全不受那帮弟兄的挑唆,却是这样的态度,更加令他们窝火。
打,打不赢。
杀,杀不了。
除了看着这小丫头独唱大戏,就只能像见了猫的老鼠,战战兢兢,完全被压得死死的!
这样一个看着好欺负、却根本惹不起的黄毛丫头,再加上个面瘫别扭、从不知心里想什么的臭屁世子——他日这两个孩子要是回了宫里,还真不知道会闹腾成什么样子!
“容司,你替我告诉夏半清,等有时间,我定会把岑夜在虎山受的罪,好好与他算清楚!”说完,红莲便是拎起一坛子好酒,出门脚尖一点,就风一般消失在了月色里。
等回去夏半均的偏院,洗完澡的他已换了身色调柔和的衣服,在药材堆里捣鼓着什么。因为头发没干,就还那么披着,身影甚美。
当然,要不他此刻没有束发,红莲看到那张与夏半清一个模子所刻的脸,难免来气。
想他到底是那轻浮公子的哥哥,而且从之前的三言两句之间,红莲能看出,他心里对被从家族出名的夏半清,还是相当记挂,说不定救岑夜也是出于什么阴谋。
红莲一时间也找不到开场白来试探他,毕竟方才对人家太不礼貌,他又是个冰窟窿,看就觉得,不管说什么,都绝对不会理你。
红莲故意重重的把那坛子酒放到桌子上,想弄出点响动,提醒他自己回来了。
而夏半均果真没有令她失望,根本无半点反应!
红莲瞅瞅他,瞅瞅炉子上的药罐,再瞅瞅岑夜,终于想出来一句话:“这伤筋动骨一百天,需得多久才能医好他?”
“每日服药六次,换药两次,约三四日左右。”夏半均冷冷道,看来关于医病这类的正经话,他还是多半会回答的。只是话间依然不看红莲,仿佛她并不存在。
“三四日?这才太快了吧!”红莲知他是神医,不是不信,而是凡事都要眼见为实。
红莲的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生气了,反正没做声。
想她今天一直在担心岑夜,之后又是强迫夏家救人,再去酒馆发了点小火,来来回回奔波了许久,也是有些疲乏,就懒得多绕弯子,直接开了口。
“之前酒馆分舵的人告诉我,说你弟弟前不久重伤濒死,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那甚美的身影愣了愣,便又继续捣鼓药材,冷冷说,“未曾听过此事。”
夏半均这一刻的反应,红莲自是看得明白。他没有撒谎,而且是惊吓到了,但为何不是反问她是在几时伤的,而要好像漠不关心一般?
“他们还告诉我,你们兄弟以前有过过节,所以即便你知道了,也不会去救他。”红莲直接把容司的话转述出来,因为容司的话中,只有关于夏半均的部分无法确定真假。
夏半均沉默不答,像没听见。
根据之前的经验,若不答,便是否定。
如此推断,那这过节一说多半是假的,是容司为了预防她向夏半清问起濒死之事——再将此事反推,便知那日丞相请来夏半均,大概确实在容司意料之外。
红莲脑中快闪过了这样的推理,认为夏半均该与义贼帮之事无关,但他先前自己说了,夏家是丞相一派,她不该带着岑夜来找他。
可她现在带着岑夜来了,他却还是救了他,而且从需要三四天的治疗来看,他大概还打算让他们就住在这里。
这个夏半均,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红莲趴在桌上,盯着药柜前的那个人,却是听他忽然冷冷蹦出一句:“加水。”
“啊?”
“药,加水。”他重复,也不看红莲的呆样,继续忙活自己的。
“哦哦!”红莲这才记起熬药的事,却是一个醒神:这家伙看上去是个冰窟窿,但竟是意外的心细负责,说不定是个心肠极好的人?!而且他正分出来的一份份草药,该是为让红莲方便煎药而准备的。
红莲眼睛一亮,突然对夏半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加完水就是凑到了跟前,笑的很客气:“天色这般晚了,你就将方子写与我,早些休息吧。”
“我对草药还算认识一些,能自己抓。”
夏半均停了手里的活儿,看向红莲,随后移开目光,继续干活,冷冷:“没空。”
“……”红莲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看那些分好的药材,竟全都是不同的药剂,难不成她想错了?他只是在准备明日要带进宫去的材料?
红莲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加上他方才还特意停下来看了自己一眼。
那个眼神虽冷的很正常,可怎么想都觉得那是在鄙视她,认为她是个想太多的小孩!
一直以来,都是红莲拿岑夜当孩子,其他人也多是对她有几分敬重。就是那夏半清,也不敢当她是个孩子,而这个冰窟窿竟明目张胆的……!
“别拿我当小孩儿。”此话一出,红莲只想狠抽自己一耳光,她这和岑夜那死孩子有何区别?
却是那夏半均再次停了手中的活儿,看了过来,还走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