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退了出去,换了两口气才再进来,笑的热情:“我叫晓梅,少爷吩咐我每天给你们送吃的。”
晓梅说着就是把东西放下,把屋里的窗户全打开通风,又是过来拆开包袱,里面是些干净衣服。
“少爷让我将自己的衣服准备了两套,说你应该合穿。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烧水,少爷说了,要你先洗个澡,把自己弄干净。”
红莲看看自己,确实脏的不行,可自己也不是客人,这般被人服侍,总还是不太好的:“不必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来。”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少爷隔三差五就会弄些人回来试药,都是我负责照顾杂事的。”晓梅摆手,已经倦起袖子去了外面的水井。
红莲看她那么积极,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自己熬药也确实累得很。
说起来,这种有人伺候的感觉,还真有些恍如隔世。想过去在军中多年,也算习惯了,如今隔了一段时间,倒还有些怪怪的。
看这偏院房间里的布置,不难猜出夏半均经常住这儿,所以院中烧热水的炉灶都是现成。
等把水打好了,倒进大锅子烧上,晓梅便是进来。
如果这丫头接下来要收拾房子,难免会看到岑夜的长相,虽说夏半均亲自安排的人该是能够放心,可毕竟人心隔肚皮,还有义贼帮的教训,红莲现在不会再轻易相信谁了。
她正想着要怎么才能尽量自然的、避免晓梅看到岑夜的脸,却发现这丫头似乎根本没有收拾屋子的打算,直接对着红莲,坐在了桌子对面。
红莲这才想起昨晚夏半均交代过,不要乱动屋里的东西。而这屋子里确实有点乱。从晓梅反应不难看出,若是谁随便整理了屋子,那冰窟窿会很生气。
晓梅看红莲吃的挺香,不禁觉得她该是个极好亲近的人,况且又和自己年纪差不多,难免会想要搞好关系,便是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是哪里人?”
红莲想了想,也就实话实话说了:“我叫红莲,自小就是孤儿,不知家在何处。”
“跟我一样呢。不过我还算好命,被夏家买了做丫头。”晓梅一副同病相怜的表情,却忽然抓住她的手,眼睛一亮。
“不如等少爷医好了你的病,我就求少爷把你也留下来吧!”
“啊?哦……我,我这病,夏先生也没瞧出个所以,怕是很难医好了吧。否则也不会带我回来,顺便帮他试药了。”红莲连忙搪塞,要知那冰窟窿只说了试药,可没提她应该还要有病。
“放心吧!少爷厉害着呢,可是神医,天下就没他医不好的病!”晓梅说的信心十足,转而露出些疑惑,“不过少爷每次至少带回个三五人,这次怎么就你一个?”
听到这句,红莲才知夏半均并没有说岑夜的事,那昨夜的姐弟相称岂不是多余?
不对!
照那个冰窟窿讲话的方式,八成是嫌麻烦,反正岑夜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红莲简单想想,打算快点把话题从病人上面绕开,拿了个馒头递过去:“你起的这么早,应该还没吃吧。”
“嘿嘿,其实我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偷偷从你的馒头里拿了一个了。”晓梅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却还是又把馒头接过去了,“那我不客气了。”
“噗!”红莲觉得这小丫头挺合眼缘,既老实又纯真,比岑夜那死孩子好招呼多了。
只是一想到那死孩子,红莲心里就还是沉了一下。昏迷归昏迷,可东西还是得吃,他已经够瘦了。
既然晓梅还不知道岑夜的事,红莲也犯不着自己点破,反正拿来的馒头也够多,却是吃饱喝足之后,发现那丫头要把剩下都收回厨房去。
“晓梅呀,我这个人饿得快,能不能留两个等会儿吃?”红莲说着就抓了两个在手上。
“呵呵,那我等会儿中午来的时候,多给你准备些米饭。”晓梅笑笑,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爷和少爷现在该是已经用过早饭,要去太医院了。
“我得先走了,但那个洗澡水还没开……对不起啊,你有病在身的,我还……如果实在提不动水的话,等我中午过来了再洗吧?”
“没事没事,我的病……也不是手不能提、路不能走,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吧。”红莲打着哈哈送走了晓梅,回头又是给岑夜煎上药。
等大锅的水开了,便先给他泡了软了馒头,一点点喂他吃下,而后才去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
晓梅的衣服都完全是些小姑娘家的样式,虽不及夏半清准备的那件合衬,但红莲穿上又还是另外一番风情——嫩黄底,橙红边,怎么看都与那双阳城中的宁宝珊有些相似,朝气蓬勃的,水灵灵,娇滴滴。
“哈哈哈哈!”这么想着,红莲自己都在镜子前笑喷了出来。
她堂堂传奇战神,这样的衣裳穿在身上,果真是怎么看,怎么怪!
然而她是这么想法,但那晓梅不是。
中午端着饭菜过来的时候,那小丫头简直看傻了一般,毕竟先前那身酒馆定做的,简直惨不忍睹,尤其是虎山回来之后,可谓完全回归了年幼时候的逃难形象,可是现在……
“你你,你真是红莲吗?”晓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孩梳洗一番后不仅脱胎换骨,而且那眉眼长相甚是明艳,气色好的没话说,哪里像个身患疑难杂症的人!
想到那早上时候的吃相,想到偏院里的试药人只她一个,还有昨晚少爷竟破天荒的嘱咐了要好生照料、甚至连洗澡梳洗这样事都说了!
“天呐……天呐天呐,出大事了!”晓梅像是忽地中了邪,呆呆念叨两句,转身就跑,嘴里还是不停地大喊,“夫人——!夫人出大事了啊——!”
“少爷他……!”
“少爷他……!”
“金屋藏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