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夏家。”岑夜面瘫的看着红莲,而后一个白眼。
红莲没有再和他理论,毕竟这是实话,尽管她喜欢那冰窟窿,可也不至于盲目疯狂。
夏半均虽说选了岑夜这边,看上去也确实是这麽回事,可目前都还只是比较浅显的阶段,究竟能信、不能信,还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尤其在看过了这小木盒子里的东西之后,红莲也觉得,现下确是不能对夏半均太过信任。
“那你是准备见到兰妃,再托出全盘计划咯。”红莲用的不是疑问句,岑夜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这边。
红莲想到他每日得吃六碗药,也都不曾叫过一个苦字,顿时觉得有点可怜。
“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这个收起来,可千万别睡了!”红莲拿上盒子便风一般的走了,等回来时候,手里还拎着个茶壶,拿了个空药碗,就倒了一碗。
“我现在不想喝水。”岑夜面无表情的说着,红莲却已经把勺子塞了过来。
甜的?
蜂蜜!
那死孩子明白过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瞅了红莲贼笑的脸一眼,还是乖乖喝了两勺:“好了,够了。”
“今天夏半均给你换药的时候,为何不问问你的伤势怎样,过两天能不能自由走动?”红莲放下碗,拿了张凳子,坐到床前后,又是十分自然的、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虚汗。
没有发热。
见一切都很好,便放心下来。
岑夜只是看着她不作声,半天才挤出一句:“女人,其实我和你也不算熟,你为什么……”
“要对我这么好呢?”
红莲有些吃惊,挑挑眉毛,坏心眼一下子就上来了,噗哧一笑:“自当是姐姐我,喜欢你呀!”
岑夜知她是故意的,翻了个白眼,心里觉得自己简直蠢到了家,竟问这种问题。便是面朝墙,准备睡觉。
红莲翘起二郎腿,托腮看着他,眼中不由得暗淡下来:就像自己觉得岑夜是个孩子一样在那夏半均的眼里,她多半也只是个孩子吧。
倘若没有重生在十四岁,那该是多好,又或者,他夏半均,能够再等她两年……
“呵。”红莲摇头,低声笑笑。
都是些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她的确是想的太多太多了!
正在这时,那全身黑膏药的小人儿又把脸转了回来,看了红莲一眼,又转了回去。
之后又是再转过来,然后再转回去……
红莲莫名其妙看着他,他已然连续来回转了四次:“你怎么了,有话直说。”
岑夜犹豫了一会儿,那张脸终是转过来之后,没再转回去,憋出两个字:
“夜壶。”
“哦。”红莲点头起身,反应就和听到想喝水一般正常,取了夜壶过来,便是相当自然去解他的裤腰带。
“喂女人,你干什么?!”岑夜大叫,一双糊着黑膏药的手就是挡了上来。
“你这孩子怎这般麻烦,不就是小解吗,有何不好意思的!”红莲因夏半均的事正心烦,没闲情和他纠结这些人小鬼大的破事。
哪怕岑夜这孩子再有城府,在红莲心里,那也始终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
“先前你还没醒的时候,还不多是我照顾的,有什么东西没看过,现在闹什么闹?!”红莲厉声,俨然像是亲娘,而那死孩子听到这话,面子自是更挂不住了。
“你……!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岑夜干脆直接坐起来了,伸手就去抢夜壶。自是扑空。
“你给我!本世子才不要你替我……!”话没说完,他就被点了穴,顿时快要气死。
“女人,你太过分了!我绝对不会尿的!”
“哼,那好啊,我今天就套在上面,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红莲让他躺下,便是说到做到,再看死孩子那张脸,恼羞成怒到讲不出半个字。
红莲却是也不笑,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强硬了,可看到俨然就是个孩子的岑夜,就不禁想起夏半均眼里的自己,心中按捺不住烦躁,便是故意欺负了这小世子,想撒气。
岑夜一直狠狠瞪着她,那双眼里简直快要浮出泪光,倒是性子够倔,决不屈服。
这么看他,红莲便是想起头一次见他时的情景,清楚他就是这样隐忍的性格。
相反再想想现在的自己,倒真是孩子气了。
“唉,好了,算我不对,欺负你了。”红莲叹息,被夏半均搅乱的心情平静下来,替他解开穴道。
“虽然你现在可以动了,但后天便要潜入泰安院,所以悠着点,完事了好好躺着。”
红莲淡淡说着,便是离开了屋子,除了煎药的时候进来一下,就是在屋顶上躺了一夜。也不知那冰窟窿,第二天早上会不会去她的房里找她。
看她不在房间里,又会不会来这偏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