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躺在贼窝里,她身为护卫,怎可以如此散漫,不尽责任!
“说。”红莲脱口就是一句,记起现在不是拿他当弟弟的时候,便赶紧改了态度。
“世子有何吩咐?”
“……”岑夜盯着她没讲话,然后一个白眼,移开视线,还是没讲话。
红莲纳闷看着他,又看看兰妃和二皇子。
三人几乎都是差不多的表情,不知道当下应该干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气氛,相当奇怪。
正在这时,一个似曾相熟的女声,便是狠厉厉的传进了红莲的耳朵,由远及近:“……怎么可能,这死了的人,怎可能还会再活过来……!”
那锦妃也是同岑策差不多,衣裳简单穿了两件,头发简单梳了两下,便是领着几个宫娥太监,急匆匆提着灯笼过来。
自王后入了冷宫,这锦妃便是几乎掌握了整个后宫,地位自然不是那些正被拦在澜玉苑外的女人们可比,谁敢阻拦?
就这么一路气势蛮横,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那些先前被拦下的嫔妃们,也顺势冲破了防线,跟在屁股后面。
“锦妃娘娘驾到——!”
通传的声音还没落下,浓眉大眼、下巴尖翘的女人便是推门而入,那态度,完全是不把兰妃放在眼里。
红莲暗暗挑眉,瞥了面无表情的岑夜一眼。
这锦妃一看便是个典型的刁妇兼泼妇,兰妃那小绵羊似的模样,定然只有被欺负的份儿。还有那王后。虽不清楚没发疯前怎么样,但岑夜既如此恨她,估计也是受了不少欺负。
“听说兰妹妹从泰安院中,救回了重伤的世子,还已经通知了王上。妹妹体弱多病,想必这眼神也开始未老先衰了,万一认错了人,那可是欺君之罪。”
锦妃嘴上说着,脚下不停,已是到了床边,伸手就推开了红莲,凑上去瞧。
随即雷劈般一怔,原本就大的一双眼,瞪得更大。
或许是笃定锦妃今晚便是死期,岑夜也不想多做戏,直勾勾的看着她,面瘫的脸上忽然一勾嘴角,露出阴枭歹毒的笑意。
全然是在嘲讽于她,笑她是个废物,派出那般多的刺客,也还是让他回来了!
“你……!”锦妃顿时怒了,却因围观的人太多,不好暴露。
见她如此反应,兰妃倒是来了劲儿,一脸假笑的凑过来:“姐姐看的如何?”
“这眉眼长相,五官轮廓,皆是同王上如出一辙,怎么看,都是我白国世子岑夜吧。”
“哼!”锦妃袖子一甩,自不想认账,“那岑夜小时候,本宫与他甚为亲密,妹妹好大的胆子,竟捣鼓些江湖中的易容邪术,想造出个假人,来蒙蔽王上!”
锦妃字字铿锵,煞有介事,兰妃被她打压惯了,顿时没了声音。
周围那些人也都安安静静,二皇子岑策虽有资格讲上两句,可一旦反驳,锦妃定会用辈分狠狠压得他太不了头。
红莲看岑夜没听见似的,就知他反正觉得锦妃就要完了,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没多大意义。
尽管如此,可是见这一屋子没胆鼠辈,红莲当真看着心塞,简直就像看见了无数个,曾经的自己!
“锦妃娘娘此言差矣。这易容之术,不外乎人皮面具。白王一国之君,又怎会有笨蛋,敢拿此等雕虫小技卖弄?”红莲先试着说了个开头,那锦妃的反应,果然如她所料。
“放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奴才,也有你讲话的份?!”
红莲正要说回去,怎料那死孩子竟开口维护:“红莲乃是本世子的贴身护卫,她的身手,娘娘应该早在丞相那里,听说了吧。”
这明摆着是在暗示她:乱说话,可是要挨打的!
锦妃从不曾想过,岑夜竟敢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还简直就是一副天翻了也不怕的态度!
不过说起那护卫,居然还真是个小丫头!
锦妃不由得打量起红莲,怀疑这身无半点肉的小妮子,是不是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最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人皮面具自当是骗不了王上,可本宫曾在出宫游玩的时候听闻,有一种很邪乎易容术,可剥开脸皮,松筋削骨,以假乱真!”
多半是岑夜方才的话起了作用,锦妃现在稍微收敛了一些气焰,可仍旧是死皮赖脸的不承认。
想用欺君之罪,一竿子把他们全撂倒!
红莲挑眉笑笑,背起手,一边认同般的点着头,一边围着锦妃转,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你做什么?!”锦妃怒目,甚是不悦。
“照娘娘这般说法,那也太怪了。”红莲停住,与她对视的一双眸子里,光芒雪亮。
“娘娘名门闺秀,又常年住在深宫大院,居然会知晓这些,连我这个自幼江湖走动的人,都不知道的奇事。”
“娘娘如此肯定,定然……因为自己就是假的吧!”话音未落,红莲已点了她的穴道。
然后,笑得很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