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晓梅那丫头贼笑着走了,才做了个深呼吸,慢慢朝着佛堂去。
本想竖着耳朵听听动静,谁知那冰窟窿根本没动静可听,连呼吸都稳得不行。
“红莲,你此行可是来办正事的,别乱想!”她提醒了自己一句,就是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
简单的两个字并无特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却是红莲心里莫名的紧张了。
推开门,过了道梨花木雕制的屏风,就看见闪动的烛光中,那清丽的人背对这边,坐在在佛龛前的蒲团上。
红莲放好碗筷菜肴,不禁觉得此刻此刻,有种平常夫妻过小日子的感觉。
回神时已经在桌边坐下,看着夏半均的背影许久。
约是听来送饭的人还没出去,那冰窟窿便是诧异转了头,愣住:“你怎么……?”
随后目光停在她鼻梁的伤布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确定那是金创药,不是屎。
红莲自是不清楚他在看这些,心里一紧张,有些乱了方寸,脱口便是一句:“听说你被家法伺候,我过来瞧瞧。”
夏半均思量了片刻,显然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脸上的惊讶早是消失,恢复如常。
“你在宫里,如何知道此事?”他冷冷问道,起身过来,却是换红莲惊讶。
“他们没有胡诌,你爹真打你了?!”红莲说着急了,连忙拽住他的衣服,推起两边袖子,来回的看。
“这皮肉全好好的,究竟是打哪……不会是,打在屁股上吧?!”
红莲也不知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才讲完就捂了嘴,万分尴尬的盯着那冰山脸。不得不说,她这会儿着急得实在明显。
夏半均盯着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瞧了一会儿,竟是轻声笑了,然后朝她伸出一只手掌:“这里。”
红莲看看那掌,上面确实有道浅浅的红印。隔了这些天还有印子,可见当时打的时候,确实不轻,不过……
“呵呵。”红莲干笑两声,终于承认还是被夏家那群无聊人给算计,心甘情愿的掉进了陷阱里。
“我那天离开的时候,你身上并未受伤。”夏半均冷凉说了一句,红莲才想起那坨‘屎’还在脸上,顿时恨不得宰了岑夜,却是转念想起晓梅的话。
没错!
这‘屎’在脸上沾了一天,作为补偿,何不此刻就让这冰窟窿给自己抹点药?!
“今天在宫里不小心给磕到了,岑夜找的药黑乎乎的,涂在脸上不好看,不知你这里有没有无色无味的……”
“没有。”夏半均直截了当的否决,还相当老实的补充,“金创药都是如此颜色。”
红莲自觉已把意图表现得十分清楚,稍微有点脑子之人,都能看出她是想让夏半均赶紧来关心关心自己,却是这冰窟窿完全不解风情!
难不成非得让她一个女子,主动说出来才知道?
“其实我的意思是……”红莲心里还在想,嘴巴已经擅自打开了,回神之后又赶紧闭上。
夏半均见她欲言又止,眉目间似有矛盾,想了想便问:“可是上次的伤还没好?”
“我看你当时像是中毒,本打算留下细诊,但世子与我说,你睡上三天便可痊愈,难道没有?”
那冰山脸还是一贯的认真,甚至蹙了眉,说着还伸手探了探红莲的额头,转而便是开始把脉,接着有些奇怪的看了过来,又是拿手去探脖子上的脉。
“你心跳很快,身体发热,可有头晕或者恶心,或是其他余毒未清的症状?”
夏半均看着红莲,两人此刻离得非常近,红莲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鼻息,自是‘症状’越发严重了。
那冰窟窿见她脸上又红一倍,眉头顿时蹙得更紧,更凑得近了些,正要伸手去碰她的脸,竟陡地被她抓住,然后一拽,整个人就跌了过去!
也不知这红莲的力气是多大,居然一个男人扑在她身上都不疼不痒,更是小手一环,就把他搂得动弹不得,然后……
红透的脸蛋直接俯下,一张小嘴,在他唇角边轻轻啄了一下!
那声脆响很轻,却足够回响在夏半均的耳边。
她刚刚是……亲了他?
红莲看着愣在怀里的人,那清丽而凉薄的眉目尽是俊逸,淡淡的药香仿佛致幻迷药,抱起来的手感更是相当舒适,只令她完全舍不得放开。
少女能感受到胸臆里难以抑制的鼓噪,一双星亮的眸中已是柔情缱倦,转而樱色的唇瓣微微开启,带着些许的羞涩字字句句:
“夏半均,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