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之所以如此对岑夜放纵,多半是心里藏着的鬼太重,还没有做好准备,还不敢去探查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既然在眼皮底下伪造手谕都不管,这造访夏府和夜探天牢,肯定也是会视若无睹了。
“唉!”红莲暗暗叹了口气,她正跟着岑夜,在一个狱卒的带领下,走在天牢下层的青石路上,还能隐约看出些拖犯人时候留下的血迹。
既是世子,又有手谕,还是要看丞相。
这同守卫天牢的锦衣卫的交涉,要比那夏家外的禁军顺利多了。
很快,两个人就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见到了三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精瘦年老的丞相,面容憔悴的锦妃,静坐不动的三皇子。
“这还真是稀客呀。”
丞相也不惊讶,看着那白衣少年,又瞧了瞧他身旁的少女,依然窝在墙角里没有动。
锦妃同样瞟了两人一眼,没说话。
三皇子岑珏,则压根连看都不看这边,却是紧了一只拳头。
“启禀世子殿下,王上交代过,除了他本人以外,见了谁都不可打开牢门,还请殿下赎罪。”
带路的狱卒作揖说完,岑夜就是挥手命他退下了。
红莲打量了一番牢里的人,尽管十分狼狈,但也没有被用刑过的迹象。
简单来说,似乎这几日还过得不错,牢房里还有床褥和桌椅,显然这白王是想让他们好生享受,舒舒服服过完人生最后一段时间。
岑夜将牢中的情况打量一遍,就是从袖子里拿了细小的物件出来。
“你做什……!”
红莲话没说完,他竟已然把牢门上的锁个撬开了!
除了岑珏,锦妃和丞相都同红莲一般傻掉,没懂这死小孩到底是在盘算些什么。
“把锁和链子挂上,在外面把风。”岑夜不带情绪的交代红莲一句,便是开门进了牢中。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以为岑夜要放了他们,锦妃的眼睛立刻就是亮了。
“丞相大人。”岑夜不理锦妃,直接蹲到丞相面前。
因之前的事,丞相心里显然对岑夜相当忌惮,正要小心翼翼的问他来此是何目的,就突然被他钳住嘴巴,倒下了一包药粉。
“爷爷!”锦妃惊呼,连岑珏也看向了这边。
“你……你……!”丞相受的惊吓不浅,浑身发抖,却是几人都知红莲的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幕让红莲想起了回京前的那个破庙,她以为岑夜要用和那次同样的手段,可并没有见到丞相吐血。
“岑夜,你快把解药拿出来!”锦妃吼叫着扑身上来,岑夜退了两步,便十分轻松的躲开了。
“迟早都是死,别求他!”丞相似乎冷静下来,瞪了岑夜一眼。
“丞相大人活得久了,当然无所谓,但是……”岑夜说着就走到岑珏身边,浅浅一笑,目光歹毒,“好久不见呀。”
“这都七年了,三皇弟还是如过去一般,凡事都藏在心里,十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
“你做什么,你别碰我儿子,你滚开!”锦妃慌了神,急急过来护着岑珏,“岑夜我警告你,你要敢碰他一下,我就和你拼了!”
“有事你就直接冲我来,珏儿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丞相说着就扭曲了脸,似乎腹中忽然涌起了剧痛,年迈精瘦的身体就这么蜷在地上。
“爷爷!”
“太公!”
锦妃完全成了大忙人,丢下儿子又往丞相那边跑,而就在岑珏也要起身过去的瞬间,岑夜将他反手一剪,便是一记手肘把他按在了墙上,同时脚下一扫,就把他撂倒在地。
岑珏也大岑夜三岁,虽不及岑策壮实,但也比岑夜高了一个头。
如此轻易被撂倒在地,却并非岑珏没练过武,而是岑夜现下的一招着实迅捷灵敏,看力道也是不小,否则那岑珏被胳膊肘打到的地方,也不会青了。
红莲在牢门外看得有点目瞪口呆,之前在夏家和他过招,两个人除了最后那一招动了真,都是有所保留的,岑夜的本事当真没能全部发挥。
现下看他来这么一下,不禁觉得,似乎除了岑策,这死孩子也还能教上一教,但是……
有悟性,没底子,教起来太麻烦,不过瘾!
红莲正在牢门外唏嘘评价的时候,岑夜已是快速又拿出一包药粉,倒进了那比他大三岁的、皇弟的嘴巴里。
“珏儿!”
锦妃和丞相同时惊呼,一个长发乱飞、疯子般的跑过来,一个战战兢兢抖着把老骨头、连滚带爬。
牢房里,只有那白衣的少年依旧从容不迫,坐上观壁。
红莲看着这画面,看着那少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才刚刚进去不到一会儿,甚至都没说上几句话,就已是把三个人搞得惊慌失措,把牢里,弄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