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九,多谢款待了。”
“无妨。”叶桢回答道,不擅酒力的她面色已经有些酡红,“月白助我良多,仅仅是一顿简陋的饭菜而已,当不得谢。”
“呵…我知你不擅酒力,你肯为我饮了这杯酒,当真是真情意了。”说完江月白又饮了一杯,旋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若是不嫌弃,在下在西坊有一家重要的店面,交与他人我倒是不放心,倒是希望能聘请你代我打理。”
叶桢面色有些疑惑,自己不擅长商事,为何这江月白会想让自己来帮他打理呢,“可是,我并不擅长盈亏之事,月白你就不担心?”
江月白却是不在乎叶桢的话,“这店面是我亡母留下的,我不忍将它交与他人,现在即将离去,我希望你能助我打理。”重要的是,“盈亏之事,倒是不必在意。只要别让江府之人接管便好。”说完,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苦涩。就算江月白心胸是如何坦荡,但是江府的人总不可能人人都如同他一般。每个大族之内不仅有君子,同样的还有小人,想来江家的小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叶桢想到江月白已然是至交,又助了自己不少,也就答应道:“月白放心,既然此处对你如此重要,我定不负你的信任。你家族之中的人,我替你挡了便是。”
江月白得到了叶桢的保证之后,便站了起来,对着叶桢盈盈一拜,算是谢过。
叶桢没有预料到江月白突然起身朝他相拜,也就生受了江月白的这个礼。等反应过来,却是苦笑着说,“月白,不必如此。既然你我已是至交,也就不必在意这些小节。”
江月白听到叶桢的话,又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温润的酒杯中漾着清浅的酒光,江月白将其中之物悉数饮了下去,面带着苦涩,“那店面,倒是真的有些麻烦。家母辞世之前一直让我悉心管理那个店面,但是却未曾告诉我是为何,也不知道我那二娘是从何处得知了家母对我的嘱托,一直想着要从我这里给拿走,平日里我在这江宁城倒是无恙,但是如今我即将离去,对此店面的管理便也有了力所不及之处,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我在我离去的日子照看。“
“原来如此,月白你是子辈,自然是不能逾越了身份拒绝长辈,所以你便想交付与我。”叶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无妨,你那二娘,我替你打发了便是。”
江月白见叶桢知晓了原委也不曾拒绝,心中便生了细细的感动。
清九与自己非亲非故,却愿意帮助自己去抵抗自家那跋扈的二娘,自己虽然也有办法将二娘的想法无声无息地扼杀于萌芽之中,但是想到清九一人在这江宁城无亲无故,从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清九现在能够养着着一浊园,大概是挺吃力的。西面那店面虽然不大,但是好歹也有一些盈利,能够令她有了立足之地,所以便拜托了清九。
江月白显然是懂得人心的,若是直接告诉叶桢自己想要助她,或许叶桢会直接拒绝,但是若是加上了亡故长辈的背景,叶桢便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这样,既然不会令叶桢感到自卑,反而会让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助了江月白。
江月白,倒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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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与一浊园相连的院墙上正坐着一个人。
谢永暮一袭玄衣如墨,满头黑发自风中微微飞扬,大朵大朵的望春花映在他的背后,却未曾比得上谢永暮那一抹淡然自如气质的万分之一。手中也拿着一坛酒,琥珀色的酒光在阳光下微微闪耀着,酒香醇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味道。
但是谢永暮却是拿着,并不喝,看见一浊园西厢房内人笑语盈盈的谈笑,脸上牵扯出一个及其讽刺的笑容。
念歌和断空见着他,没有惊动屋内的人,而是对他行了个大礼,“殿下。”
“嗯。”谢永暮的眉眼如刀,”叶桢,可曾怀疑你等。”
“回禀殿下,因为我们皆是梦生姑娘带回来的,叶桢未曾发现我等的身份。”断空对着坐在墙头的人说道,“不知殿下,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坐在墙头的谢永暮点点头,对她们的行事显然是极为赞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其他的命令。
两人看谢永暮没有其他的吩咐下来,行了礼之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