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也就不再推脱,将早早便已想好的诗词说了出来:
可怜东风不惜花,
可叹风姨不作嫁。
当时若不恋千金,
自然伊人已簪花。
迷神引,销魂去,
人间诀别无藻华。
却恨生平了无计,
分处阴阳两处塔。
这,也是一首鹧鸪天。
说完了,叶桢便借故有恙,遁到了别处,不再理会场间脸色难看的宁宇恒和他的同党,以及座上三位大儒对她的欣赏。
……
……
一阵喝彩之后,众人兀自品味着其中滋味,宁宇恒的脸上也是明暗相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就对叶桢有着善意的李文茂抬起手上那杯新盛的酒,一口悉数饮了下去,便朝着场间首先吟诵道:
“可怜东风不惜花,可叹风姨不作嫁。当时若不恋千金,自然伊人已簪花。迷神引,销魂去,人间诀别…无藻华。却恨生平了无计,分处阴阳…两处塔……”
……
许久之后,这才开始有人开口反复念叨着叶桢的诗词,“却恨生平了无计,分处阴阳…两处塔......好词阿,好词!”
这首词,也是鹧鸪天,此前的《鹧鸪天·代人赋》,虽是好词,但是始终是以女子的身份写出来的,在座的诸位,可是以男子居多,所以也找不到什么大的带入点,但是现在的这首鹧鸪天则是不同。这分明是以男子的角度写出来的,所以众人的带入感也就强些。况且,这首鹧鸪天,分明是表现了一个男子对心上人求而不得的思念,巧妙地回击了此前宁宇恒酒令时说的那句“纵我不往,子宁不来?”,让场间的众人了解到这秦酒,确实不是一个娈童。
“可怜东风不惜花,可叹风姨不作嫁......这无尽相思意,尽数付给了风月…实在是难得的好词阿!”又有人大声地赞叹起来,却是忽然想到自己也曾面对一位欣赏自己才情、懂自己心中所想的女子,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嫁于自己,最终落得个天各一方的结局。不知怎的,竟是心中一酸,复又一戚,摇头良久无语。
想着借故离去的叶桢,竟然是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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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叶桢选择作鹧鸪天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梦生强按在自己头上的那首代人赋,好虽好,但是万一在此之后梦生又反口咬自己一口,说那首代人赋不是自己所书怎么办?所以叶桢只能是选择鹧鸪天,选择这样一脉相承的词牌,这样,即使是梦生否认那首代人赋非叶桢所书,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这首鹧鸪天已经完全地证明了叶桢的才学,若是她说了,反而会让人对她心生恶感。
借故遁去的叶桢,离开了濮园的后花园之后,极为舒坦地叹了一口气,从旁边侍女的手上接过了清茶,轻轻地呷了一口。回去的路上,叶桢突然见着有一片花丛开得极艳,在夜色的笼罩下,居然散发出了阵阵的浓香。
叶桢便转身问那下人,能不能进去逛一逛。下人当然是知道此人是刚刚在诗会上力压了众人的才子,而且这片园子本来就是接待客人用的,哪里会不同意,便极为快速地回到说没问题。
叶桢便有些高兴,将那下人谴走,自己走进那方花丛,蹲下身来观看着,发现这花丛内部中立着一个小小的石桌,上面摆着一本已经是翻开的书,叶桢便走上前去,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却是没想到,这一扫。
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