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进宫的知九公公,就是因为他得了知莲公公的提点,才会被允,跟在皇帝陛下的身边。从他的名字,以及知莲公公这段时间来对他毫不掩饰的督促,就能知道,知九公公,其实已经算作是知莲公公的后人了。
所以这帮小太监,便趁着知莲离去的时候,赶紧来巴结巴结这个贵人。
“别,你们先下去吧…”二狗眉头皱了皱,他还不习惯自己身份的转变,所以口气有些生硬,“别来了。”
……
一干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挥汗如雨的二狗,最终是觉得他确实秉承了知莲公公油盐不进的性子,在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退了下去。
但,却有一人,在随着一干太监离去后,又折了回来,站在了二狗的面前。
二狗正欲开口斥退,却看到面前的小太监,从怀里拿了个牌子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二狗微微地皱眉,随后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小太监一改之前地极尽阿谀奉承,而是显得有些自矜。在半晌之后,才微笑着问道:“陛下心忧国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想关心一下,奈何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都不想说,所以我们也只好走公公的门路,想为此打听一二,为陛下分忧。”
“不知...您是哪一位佥事大人。”
二狗犹豫地开口。
“刘金俭。”
“……”二狗沉默了片刻,想着来人的身份,以及他手上的令牌确实做不得伪,这才动了动嘴角。
刘金俭低头,帖耳附在二狗地面前,听到二狗说地话,眉头微微地一皱。
神色有些奇怪。
“原来,陛下担忧的...是国库的亏空。”
……
没过多久,刘金俭便离开了。
二狗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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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清宫。
年轻的皇帝陛下正拿着两张奏折,走在永安殿后的荷花池边。
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有些年老的太监,其中一个是微驼的知莲太监,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很面生,但是却很年老的太监,脸皮像被晒干的橘皮一样干枯,远远地看起来,不禁令人有些恐惧。
但是年轻的陛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容貌,对他瘆人的脸皮也不甚关心,只是缓步走着,在白石的廊桥上慢慢走着。
手指在其中的一张暗黄色奏折上搭着,似在思索,奏折上面的内容。
良久之后,他才停住了脚步,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知莲问道:“你们怎么认为?”
知莲躬了躬身,随后操着一口有些怪异的口音,回答道:“陛下,这件事,还需要您定夺。做奴婢的,不敢多言。”
在他一旁的老太监也随声附和,“陛下,奴婢也知莲公公是一样的看法。”
叶煜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奏折再次打开来看,神色之中,夹杂着一抹深深的忌惮。
其实奏折上面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粗略地说了说,西北方向,与吴国的战事又起,需要银粮罢了。
这在吴楚两国之前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因为两国已经打了几百年的仗,也未曾停歇。
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成不得大事。
楚国历代的帝王,未必没有思考着,借着这些可有可无的战事,磨砺军队,以免有一天,对方真的进攻时,己方没有招架之力。
毕竟,吴国大多数地域都属于苦寒之地,民众几乎都是与天争寿,故而吴国军士的身体素质比起环境优渥的楚国来说,起点要来得更高。
所以作为统治者的楚国上层来说,对于两边的战事,其实是持暗中支持的态度。
这样的奏折平常是不会到达皇帝的手里的,通常在丞相处理了后,随意上报便可了结了。
但是现在...
却是直接到达了叶煜的手中。
不因其他,只因。
战地是渭南。
天门所在地的渭南。
天门,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是一个神秘的武侠门派罢了。
但是对于真正掌控这片土地话语权的君王以及其下的丞相来说,渭南,实则,是大秦亡国奴的栖身之地。
战事发生在渭南。
那么,就不再是寻常时候的小打小闹。
或许,代表得更多。
丞相林甫正,在看到它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这上面说所的,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立马就派人将奏折送到了宫中。
送到了叶煜的御书房。
……
而第二章张折子,则是一张辞呈。
一张,来自暗卫指挥使江月白的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