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帐里出来的时候,俞飞白看到了徐辰阴沉的脸色。
他有些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像极了一个得志地小人面对自己地老对头的样子。俞飞白看着他低头。目光阴沉地样子。突然间想起了昨夜里…他志得意满,脸上满是自信地,犹如一只胜利地公鸡,对已经打败了的对手,趾高气扬的话。
“走吧。我也不想为难你,去守着德妃吧。明天过后,她…便不会再是德妃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很让自己解气的事情,他走到徐辰面前,轻哼了一声,在他耳边细语道:“今天…德妃娘娘,真的不会再是德妃娘娘了。真是…借徐校尉的吉言。”
随后他如愿的看见了徐辰那张由青转红的脸,哈哈笑后。俞飞白便跟着德妃离开了。
至于那些...曾经与德妃关押到一起的官员们,此时是后悔不迭。想着之前落难的时候,怎么就没能上前,去释放一些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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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被禁卫军容蔚救出的消息在半个时辰之内便传满了上京,之前与祁王表达了善意的家族这个时候有些慌乱了。在得知俞家和夏家也决定转身投向太子一系之后,整个祁王的联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分裂开来。
之前志得意满,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祁王一系这个时候分作了两脉。一支是准备转头向太子一脉卖好的墙头草,一脉便是决定了一条道走到黑的,类似于徐家这种早早的,便将整个身家都压到了祁王身上的家族。
第二日的时候,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那位本该是三日后回到上京的太子爷,竟然出现在了皇宫。
一切都尘埃落定。
论形势,此时太子一脉已经聚集了大多的官员。
论身份,谢永暮的太子之位在先皇在世之时便确定了下来。先皇逝世,储君继位。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若是谢永筍这个早早的就被封了亲王的王爷上位,于理,也不能令民心臣服。
之后的事情便便得明朗起来。
在谢永暮回来的第二天,便入住了御书房,处理多日以来积压的国事。第三日,太子一脉便在朝堂上开始请愿,让谢永暮尽快继位。
接着,连续三日,太子一脉皆是朝堂上请愿,望谢永暮早日继位。
据说那位太子爷,连着拒绝了三日,终于是,在除夕日的前一天,接受了群臣的请愿。颁布了继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我国肇基,国号为吴,于庆云三十六年,原天意之爱民,赖友邦之仗义......夫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而生而民有欲,无主乃乱,吁请太子谢永暮正位,寻谋俭同,敢不敬诚,天命同于青云三十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继皇帝位,改为大同元年,仍用北吴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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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永暮一袭明黄色的八龙长袍,腰间悬着一块碧绿的玉玦,头戴八龙玄玉冠,脚踩龙纹鹿皮靴。在禁卫军的护卫下,站在御书房外面那株年迈的大树旁,皱着眉,望着南边的方向。
说来奇怪,这位即将登上大位的君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登基大典。也不过问内务府为他准备的各式礼服,连着他自己的章印也没有如同往年的那些个即将登位的皇帝一样,命令内务府加紧刻制。所有登基大典上的东西,他都没有看过一眼,而是将所有都交给了自己的生母—德妃。
不,是如今已经贵为皇太后的容太后,一一过问。而自己,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太子爷,在处理完了国事之后,便不再理会任何事情。
而是面色哀伤地看着南方的方向,目光悠远,如同一首隽永的诗,直教人心醉。如同一个普通的,思念着自己爱人的清秀少年郎。
—他在担心叶桢。
他不知道...叶桢的病情,如今如何了。也不知道…叶桢,在最后自己将她抛下,会不会恨自己。不过他这个时候没有在思考这些事情…而是有些静默的,回想起了在江宁城的事情。
那个时候自己化名谢定安,本只是想对叶桢调戏一番,却未曾想到,在最后竟然是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一时情动之下,许了“倾国以聘”这般的誓言。
最后在美人江山之下...在午夜梦回之事,亦是不知徘徊几何。
但他终究还是担上了吴国的担子,成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将所有的情意都抛到了背后。
而如今,更是在等着分享果实的太子一脉官员的催促下,开始处理祁王一脉的官员们。
真是讽刺啊,他这么想着。
捏碎了一片从枝头飘落的树叶,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