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日里见过的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还是在燕京时候,那个小心谨慎的敌国质子,或抑是江宁风月之中,笑容落拓的谢定安?
原来自己...从来不曾忘记。
可是啊...此次之后,你我就再无可能了吧。
不...从叶桢身死的时候,便再无可能了,如今...只是将你我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加遥远罢了。
......
叶桢呛了一口水,终于还是从水底挣扎而起。
还是舍不得,就这样屈辱的离去啊...
......
叶桢拖着残败的身子,朝着岸边游去。最后,在晨曦的光芒之中,躺在了一旁的草丛之中,将身子舒展开来了。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庞,暖暖的射在身上,驱散了她身子上的丝丝冰寒。
她双眼一闭,便叹息着睡去。
就这样吧...
能不能活,便看自己命够不够硬。
......
......
哗啦的水花从河中响起,言掌柜那张丑陋的脸庞便从水中浮现出来,他目光四散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见着了岸边躺倒的叶桢,脸上这才流露出丝丝的喜气,从水中朝着叶桢游来。
近了,再近了。
他朝着叶桢叹了一口气,便想着唤醒昨夜里与自己噬骨销魂的人儿,想与她说些什么。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儿声从远方传来,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支冰冷的箭矢便从远方激射而来,从他的身旁檫身而过。一滴冷汗自额头滴落。他深吸了一口气,便站到了叶桢的前面,似乎是想要护着叶桢,不被这箭矢所伤。
马蹄声近了,一队骑兵便将此处团团围绕起来。
—谢永筍。
他终究还是追了上来。
一抹戏谑的笑容从谢永筍那张俊颜之中浮现出来,他有些变态地朝着言掌柜问道:“这女子的滋味不错吧?”
说着他便从马上翻身而下,走到了言掌柜的面前,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眸子,继续道:“你知道吗?她啊...可是咱陛下的心头肉呢...哦对了,她还是楚国最尊贵的女子之一呢...”说着,他绕到了言掌柜的背后,看着他身后此时因为虚弱而昏沉睡去的女子,接着对着言掌柜道:“哎呀哎呀,你可真是枉做了君子,让娇滴滴的姑娘躺在草地上,算什么男人?”
他面色一冷,便大喝道:“来呀,请两位贵客上马!”
言掌柜的双手瞬间捏紧,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兀自上前,将毫无知觉的叶桢给抱了起来,目光阴冷的看着谢永筍。
谢永筍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眯了眯眼,轻声道:“不愧是大楚的公主,就这么一夜,便将一个男子的心给窃了去...”他的声音顿了顿,紧接着,便又笑道:“罢了罢了,就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谢永暮见着了...怕是会很高兴的吧。”
后面一句...他的声音极小,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
......
回到军营之后,叶桢依旧未醒。
新承雨露的身子,还未好好温养便又被冰凉的河水侵蚀...这样的身子,怎么可能一下子便醒过来。好在谢永筍念着叶桢的性命,想着叶桢对自己还有着几分作用,所以不让她这般早死,还是差人给她弄了间独立的帐篷,送了医药过来。
言掌柜似乎认定了自己抢占了叶桢的身子,那叶桢便是自己的人,所以也就牢牢地守着,不肯离去。
谢永筍兴许是想到了叶容,便任由言掌柜去了。
言掌柜满怀着深情的看了一眼昏迷的叶桢,便从军士手中拿了药草,便在帐篷里熬起了药来,娴熟的手法倒是让军士一阵侧目。不过瞧了几眼之后,还是百无聊赖的偏过了头去,不再注视。
中午的时候,叶桢醒了一次,言掌柜便趁着这个时候将温过了几次的汤药给叶桢灌了下去。他本是想要对着叶桢说些什么的,但是叶桢喝了汤药之后,便又再次睡去,丝毫不给言掌柜机会。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高昂的军号声从营中响起。
紧接着,言掌柜便听到了隐约传来的声响—
“祁王,我苏子意来了!尔敢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