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合理的,叶桢如今对谢永筍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她被安排到谢永筍的身边自然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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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
银白色的月光将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一层荧亮的微光,将紫茵城的内外都微微照亮。月色下,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苏家府邸的墙头翻身而下,脚步微微一闪,便再也找不到踪迹。有更夫低沉的声音从街尾传来,划破黑夜的静谧。
苏子意一身黑色夜行衣,朝着城外的军营飞掠而去,然而,行经城外一处浅浅的溪流之时,他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泛着银光的溪水前,有幽幽笛音从一株年迈的榕树下萦绕而来。璀璨如星光的萤火虫萦绕着老榕树上下飞舞着,远远瞧去,好似梦中的仙境。那曲不知名的笛声便是自此响起,其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随着夜风飘荡了好远,好远。
苏子意满脸警惕的走进,才发现,那树下的,坐着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从她隐约的身段看来,似乎应是一位妙龄女子。她手中拿着的,便是一支浓黑近墨,却依旧散发着莹润光芒的黑色骨笛。笛声幽幽,自她的唇间响起,萦绕这一滩水洼,久久不曾散去。
一溪月色,满山萤火。
是谁,孤身在这样的夜里,倚树而歌?
……
苏子意小心地潜藏着身子,在黑暗之中,慢慢的接近那榕树。然而,还没有等他接近,那悠悠的笛声便在不应是结尾的音调前,停了下来,他一惊。放要后退,便听到了女子微微有些沙哑而苍老的嗓音,自那树下传来。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苏子意脚步微微一乱,便又稳定了下来,他望着那女人的方向,并没有说话。那女人似乎笑了,因为她的声音里能听到些许的笑意。
“你就不必躲了,我能看见的。”说着,她那双清亮透彻的眸子便直直的射向了江月白所在的位置。
江月白心头一紧,但是还是大胆的显现出了身子,出现在了女人视线之前。
…
他,不敢离她太近。
此前在渭南的时候,道天歌便是肯定了苏子意的功夫世间少有,是难道的好手。但是这个时候…苏子意却微微的有些忌惮面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在她面前畏足不前。
那女人似乎又笑了笑,她将手中那根黑得诡异的笛子收到了腰间,微微的嘲讽道:“当年你父亲,都未曾如你这般惧我呢?”
江月白一惊,听这话…难道面前的这位女人,与自己的父亲,有旧?
他试探着上前了两步,似乎是有些恭敬的问道:“不知您…与家父有什么牵连呢?”
那女人这才真的在苏子意面前笑出了生来,淡水却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微微的指了指一旁的草丛,浅笑着,说道:“我便将她交付于你了…你可…别负了我的期望。”
说完之后,她便再也不看苏子意,而是起身,从树下离开。苏子意这才注意到,这位疑似和家父有旧的女人,竟然是赤脚而行。更加奇特的是…就算是如此,她那双脚却依旧是莹白如玉,看不到丝毫纤尘。
这样的功力...
怪不得她方才能够发现自己。
苏子意这才看到方才女人所指的草丛,走进了,才发现....
叶桢与木久,正昏迷着躺在上面。
苏子意一愣…
原来...这个女人,是特意在此地,等着自己的吗?
他随后便朝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朗声谢道:“小生在此多谢夫人了。”
那女人有些嘶哑的声音便从他的耳边响起,“此前已经救了她一次…再多一次,也是无妨。”
苏子意一愣…
千里传音…明明人都已经远去了,声音却凝结成线的出现在自己的耳边,这样深厚的功夫…自己当真只能是仰望。
转瞬间,他便想到了此前叶桢的死讯。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武功高强得离谱…还与自己的父亲有旧…更是,能解掉当年叶泓都解不掉的毒。
想到这里,苏子意便突然想起了叶桢的身子,便俯身上前,将叶桢的手腕给抓了起来。
……
半晌之后,他的脸色骤然便得愤怒起来。
……
是谁,破掉了她的....清白之身?
……
……
夜晚的静谧在这个时候似乎微微的一滞…苏子意深吸了一口气,又温柔的看了叶桢一眼,叹息道,“罢了…无论怎样…我苏子意,都是愿的。”
……
黑暗中,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