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饮食还不错,就是肉食苛刻,孟蝶虽馋肉,却也吃得有模有样,举手投足之间一幅翩翩少年郎的潇洒。
酒肆吃客众多,一楼多为游侠剑客,二楼相对清静不少。
正在饮酒之间,突然楼下一阵吵闹,孟蝶透过窗向下看去,一个高大的胡人剑客在大街上拉扯着一个麻衣剑客,他们脸红脖子粗,似在争论什么,最后两人竟打斗起来,街上众人纷纷避让,给他们让出场地。
打斗极为热烈,而众人也看得起劲,居然开始吆喝开来,麻衣剑客功夫好,只见他持着长长的青铜剑,挥剑成河,霸气十足,对方不是他的对手,十来个回合,胡人剑客手臂上就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血肉模糊,胡人剑客满脸涨得通红,似不服气,又提剑刺来,麻衣剑客向左避之,一个扫腿此人就被拌倒在地,极为狼狈,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麻衣剑客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他提剑朝着胡人剑客走去,谁知此人却后移数步,面有怯色,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麻衣剑客一脸鄙视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潇洒的收剑入鞘,挺胸抬头的向前走去。
众人也跟着散去,胡人剑客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蹿进了一条巷子。
像这样的打斗在这个城内屡见不鲜,就算因此有人伤亡,对于外来游侠他们的尸体会被专人载去郊外藁葬,其打斗原由不会有人追究,因而在这个时代死于非命的人太多太多。
酒足饭饱,孟蝶满意而去。换了刀币,拿在手里还挺沉,走在路上也是叮叮当当,这样的感受非常的妙。
孟蝶又转了几条街,来到作坊区,这里有木匠,铁匠,织布妇人,一片劳作状景,穿过此街,又听见有丝竹声传来,寻声望去,见有一座二层阁楼,外装甚是豪华,画栋雕梁,丹楹刻桷,堪比太子府,而里面传来莺莺燕燕之声,楼外停有不少马车,身着华服的男子不时的进进出出,脸上尽是奢靡之色。
原来这是一座红楼,妓馆。
妓馆乃是管仲之创,也算是为繁荣市场做出了贡献。
孟蝶正想见识一下这远古红楼的风彩,却见几个胡人剑客怒气冲冲的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而领头的正是刚才在街上打斗败下阵来的那人。
孟蝶本就对胡人充满仇视,眼下又瞧着他们一幅恶霸的模样,便悄然的跟了上去。
在一条窄巷里,这几个胡人剑客堵住了刚才得胜的那位麻衣剑客,众人都抽出了长剑。
麻衣剑客怒眼一扫,轻蔑言道:
“尔等莫要群而攻之?竟为鼠辈之徒。”
众胡并不答话,举剑刺来。
此刻孟蝶正负手站于一屋顶之上冷眼瞧着这一切,寒风吹得他的白袍猎猎着响,眼神如刀剑般的射向众人。
只见麻衣剑客,剑光一闪,闪电般的挥出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众胡慌忙抵挡,麻衣剑客剑气所到之处,威力十足,直震得众胡手臂发麻,败退几步,众胡收敛臂力,又刷刷刺来,麻衣剑客以退入进,左右挥挡,见缝插针,两胡被刺中胸部,再次败下阵来,其余胡人大吼一声,以状声势,剑峰更猛,排山倒海似的砍来。
众人交峰上百回合,麻衣剑客遂渐体力不撑,动作开始缓慢,剑招也露出了弱点,只见一胡举剑以蛮力砍来,麻衣剑客拼命一挡,倒退数步,正欲还招,却被另一胡提剑一刺,顿时胸口中剑,剑入三分,鲜血顺头剑锋落下,麻衣剑客挥剑反击,胡人持剑猛然推进,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众人只见一个白影从天而落,一个漂亮的空中单腿横扫,那位持剑的胡人剑客只觉头部嗡嗡着响,却是被踢中头部,顿时倒在了地上,龇牙咧嘴。
孟蝶完美的姿态稳稳落下,待众人还没有反过神来,又见一道白光骤闪,另一胡人剑客的脖子列开一道红线,动脉被割断,血飞溅而出。
众人大惊,纷纷放弃了攻击麻衣剑客,朝着孟蝶攻来。
孟蝶手持匕首迎了上去,若比力气,她自不是对手,但她的招式狠,快,绝,众人被她制得围围转,近身不得。
只见她轻盈如燕,游龙穿梭,胡人一剑刺来,却见她又避之身后,待胡人转身,她又窜至胡人面前,以掌为爪,扣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卡”的一声,此胡头一偏,身子顿时瘫倒于地。
孟蝶随即又与另两胡周旋开来,而此刻,那位麻衣剑客也提剑助战,与另两胡斗在一起。
窄小的巷子内,利器相戈,斗得混天黑暗,孟蝶身手干净,利落,她不与对方正面迎战,而是剑走偏峰,斗得两胡晕头转向,她手持的匕首峰利无比,一刺,一挑,一戳,两胡的身上刀迹纵横,血迹斑斑,数十招后,两人纷纷被割断了脖子。
而麻衣剑客也很快结束了战斗,最后一剑刺穿了胡人的胸膛。
战后,孟蝶长袍一甩,负手而立,学着赵雍的模样装酷耍帅。
而麻衣剑客却显得有些狼狈,他弓着身子,一手扶墙,一手提剑,喘着粗气,抬头瞧着面前这位瘦小却有几份贵气的少年,断断续续的言道:
“吾乃曾城人士,名华,多谢少侠相救,少侠可否言于姓名,他日自当酬谢。”
孟蝶微微一笑,“吾乃孟蝶,太子府食客,壮士无须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己。”
“哈哈哈…..”华听言大笑起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甚好,甚好,吾甚是喜爱,少侠且随吾往,吾与少侠酒肆饮酒。”
孟蝶瞟了瞟他身上的伤口,言道:“汝有伤在身,还须医馆治疗,饮酒之事,他日再行。”
“不可,不可。”然而这位叫华的男子却摇了摇头,他突然站直了身子,拍着胸口道:“此伤何足挂齿,且随吾来。”说完竟迈开步子朝着酒肆而去。
然而没行两步,只听“咚”的一声,华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