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惧也,如此胆小,闭门不出,枉为一代贤将。”
乐池瞪了一眼,呵斥道,
“休得胡言,公孙衍勇力过人,智谋百出,吾等不如也。”
乐毅听言,脸色尽是轻蔑之色,
“如此缩头藏尾,吾看不出勇在何处,智出何计?”
“哼!”乐池重重一哼,“无知小儿,汝观近日天像如何?”
乐毅随着抬头一望,无所谓的言道,
“阴霾之气,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乐池瞟了瞟他,言道,“此像怪矣,还未入冬,上天同云,雨雪雰雰。”
乐毅听言,惊讶无比,再次抬头未看出异端,不由得问道,
“雨雪雰雰?将军此话何意?”
“汝难道未看出,空中云雾,均匀彤色,此乃雨雪之兆,不出十日,此地必有大雪。”
果真如此?乐毅暗忖,若真有雨雪,岂不攻城有阻,原来公孙衍等待的就是此刻。
大雪封路,严寒之气,必攻城不克,若此,赵军士卒岂不冻死于这广袤草原之地?乐毅打了一个寒颤,看向乐池,眼神无了刚才的气焰,反而透着一丝焦虑。
乐池无视他的眼神,沉思片刻后,朝着元帅营帐大步而去。
中军元帅大营,赵侯的咳嗽声不时传来,乐池突然于帐外止步,皱起了眉头,随后听闻赵侯宣召,才大步而入。
乐池堂下行礼,瞧着赵侯一身绒装,威武不凡,然,其面色苍白,心里升起阵阵担忧。
赵侯清了清嗓子,挥手赐座,缓缓道来,
“今日寡人收到太子帛书,言之近日天像恐变,然魏军闭门不战,此事应如何?”
乐池对曰,“下臣也为此事而来,臣观天像,近日之内,必有大雪,我军应在十日之内攻入襄陵,否则,我军危也。臣有一策,可令魏军出战。”
“哦?”赵侯精神一震,“但且言来。”
乐池起身言道,“请君上一观。”赵侯随之来到沙盘之旁,我军驻扎襄陵东门,离东十里之处,有一小山林,名为野林,虽为冬日,此林仍旧树木蒙耳,藤萝翳郁,此乃伏击之地,可令五百军士伏于此地。”
赵侯不解,乐池又言,
“先日,我军攻克,兰,州二城,兰城邑宰魏斯乃魏王之侄,有勇无谋,因丢弃之食邑,必来夺之,奈何公孙衍有令,不准出战,我军可在襄陵城下挑衅,魏斯必开门迎战,我军佯败,引其追至野林,伏军出击,魏斯必败,魏斯乃魏王之宠,公孙衍必出兵相救,我军可集左右两军共夹之,如此一来,襄陵必克。”
赵侯听言,顿时喜悦不己,大声言道,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言完,又是一阵大咳,并抽出锦帕,捂住了嘴,然而,当拿开锦帕时,却骤然发现,帕上有丝丝鲜血。
乐池见之,大骇,
“君上?巫医,巫医……”
乐池大声呼喊,却被赵侯止住,
“此事不得张扬,唯恐军心骤变,等攻下襄陵再言。”
乐池欲言又止,终究是退了出去。
夜晚,韩侯召来众将士,言之乐池之策,并布兵排阵,一一做了安排。
次日,雾霾甚重,乐毅青袍黑甲,青铜头盔,手持长戟,立于绒车之上,雄纠气昂,领兵五百于城下叫战。
城门之上,露出数十名魏军脑袋,悄悄瞟之,却无一人应答。
众赵兵取笑辱骂,言语污秽,城上士卒仍坚守不动。
此刻城墙之上,只有一人,怒火冲天,愤然跺脚,左右来回渡步,时而瞧瞧城下嚣张的赵军,时而瞧瞧躲在城墙之后的一身战栗的魏军,心里怨恨难泄,频频叹气,此人乃魏斯也。
这时,又听乐毅在城下大骂道,
“裹粮披甲,本欲求战,然,魏避而不出,莫为妇人乎?”
“哈哈….”赵军一阵哄笑,“魏军妇人,魏军妇人……”呼声此起彼伏,似有万人接应。
魏斯急燥不行,持起了长戟,欲下城迎战,却被左右拦下,
“主帅自有破敌之谋,将军不可私自应战。”
魏斯破口大骂,“鼠辈有何深谋?莫是畏惧也?他公孙衍惧之,吾魏斯不惧。”言完,向城下魏军一吼,
“吾等家臣出例,随吾拼死一战,以雪前耻。”
言毕,持戟走下城楼,跳上绒车,驱车而出,身后跟随士卒数百之众。
其左右不敢阻止,只有飞奔主帐,禀元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