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姬起身,一改刚才的慌乱,面带微笑,朝着此奴言道,
“宋姬相请,自是前往。”
宴席设在许姬宫中,当代姬出现时,宫内己有好些美人,脂粉浓香,霓裳翩翩,丝竹声声,代姬地位高,待众美人行礼后,由着寺人领着她入上位而坐。
瞧着奢侈的宴席,代姬面露不悦,这宋姬出手大方,常以此举拉笼众美人,她的威望都己凌于自己之上了。
代姬正襟跪坐,众美人却是随意的饮酒做乐,四下欢闹,丝毫未把这位夫人放在眼里,这成何体统?
代姬向看宋姬,脸色微微一沉,
“君上出征在外,众姬就如此无礼,若让君上得知,吾等受罚也。”
代姬的话引来众姬一阵讥笑,宋姬端起酒樽,朝代姬一举,自嘲道,
“君上从未驻足后宫,何来得知?我等姐妹好生相聚,有何不可?今请夫人前来,也因夫人与吾等姐妹一样,倍受君上冷落。”
言完,竟格格的笑了起来。
“然,然……”众美人皆皆附合。
代姬一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然而,宋姬说的是实情,不由得心里也一阵郁闷,也端起了案上的酒樽。
这时,又听一美人嘻笑道,
“夫人入宫甚早,不似我等姐妹,见君一面甚难,夫人且向吾等说说,君上勇猛乎?”
此美人言完,众姬皆掩嘴而笑,这话倒含几许讽刺之意,战国人性风流,即使在宴席谈论欢爱之事,也不足为奇。不过此言针对代姬而出,倒另有深意,众人皆知,代姬失宠数年。
因而代姬听言,嗖的脸色一红,冷哼一声,“姬僭越了。”
美人撇撇嘴,不以为然,继续与众人做乐。
片刻又一美人言道,
“君上俣俣,必定勇猛,可惜,吾等无福受之。”
此言一落,众人皆是叹息连连,甚至还有两美人抽泣起来,哽咽着道,
“吾等爱幕君上,不惜远嫁赵国,然,见面亦难,不如家乡自在,家乡儿郎,虽不及君上尊贵,却懂怜惜,吾等何苦如此?赵君竟不近女色乎?”
“然,然,听闻赵君好男风,莫真有此事?”
“胡言,即好男色,也不能弃众姬不顾。”
“宫中并无娈童,何来一说?”
“为何赵君至今无子?”
……
众姬议论纷纷,代姬听言,眉目一转,突然心升一计,抬起双眸,看向众人,她清咳一声,缓缓道来,
“众姬所言,吾也忧之,吾等姐妹,入嫁赵国,己为赵君之妇,行事以赵为先,如今君上无子,此乃吾等之责,众姬应自醒之。”
宋姬等众人听言,轻蔑一笑,她一罪臣之女,也端起了夫人架子。
然而,代姬不管众人目光,继续道,
“君上好男风,此事应慎言,君上日日忧心国事,常与食客贤士商议政事,听闻新晋食客,孟君品貌济济,俊美如斯,深得君上宠信,常伴君上彻夜长谈,吾等妇人,不能解忧,望众姬切勿乱行评议,若被君上查之,危也。”
言完,也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起身退出了宫殿。
然而,其身后顿时传来众姬的议论声,
“孟君?听闻此人,有貌有才……”
“夫人之意,莫是此人与君上……”
“慎言,慎言……”
代姬听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宋姬瞧着她的后影,沉思片刻,唤来一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数日后,赵宫有流言传出,一等食客孟君,乃国君娈童,此言越传越烈,邯郸城内,人人皆知。
而孟蝶似乎还蒙在鼓里,虽然那日代姬的突然造访她己有查觉,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她一心扑在前方战事上,军营演练给众臣很大的震撼,赵雍乘机帅着二万百金之士,进攻中山,己出发两日有余,暂无战报传来,朝堂上下也笼罩一份紧张的气氛,孟蝶自是牵挂不己,却不知道自己己成了邯郸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娈童一事,常被人们津津乐道,又事关国君,自是八卦中的八卦,早在赵雍为太子时,就有过这样的传言,不过,此事也仅为众人谈笑而己,养娈童不仅在赵国,在各国都己成风,然而国君涉及此事,事关威名了。
而其中反映最强烈的莫过于那些贤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