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汝去暗查这后宫之内有多少姬妾,其喜好如何?背景如何?越快越好。”
孟蝶从未去关注赵雍的这些美人们,也不便于管事者寻问,她本不屑如此,不过,如今看来,她不得不有所防患了。
“诺!”影听言,先是一愣,随后抱拳应道,
孟蝶又转向剑客九,言道,
“九,暗中监视后宫众姬,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诺。”九抱拳领命。
孟蝶又吩咐剑客真,金
“汝等留守院落,护吾安全,并密切注意四奴举动,及周边动静,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诺。”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吩咐完毕,孟蝶再次抿了一口酒,又闻外面一阵窣窣脚步声,伴着几分高亢哄亮的声音,于是眉头一皱,长叹一口气,以手抚了抚额,这些贤士果真“兴师问罪”了,于是不得不起身整理了长衫,笑脸出门相迎。
奴仆设几布酒,孟蝶与众贤相互行礼后,分主客而坐。
来者五人,明公也在其内,由此可见,此流言在他们眼里甚是严重。
众贤正襟跪坐后,面对目光清朗,举止优雅的孟蝶一时倒显出几分尴尬,左看右看她都不似那阴柔之态的娈童,几人互看一眼,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孟蝶把几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含笑,不动声色。
这时,只听明公清咳一声,朝着孟蝶叉手道,
“孟君闭门养伤,可知宫中消息?”
“哦!”孟蝶放下酒樽,故作惊讶而好奇,“有何消息?莫是前方有战报?君上征战在外,吾等文士,不能征战沙场,乃一大憾事,不瞒众君,某几日忧心重重,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此战事关我赵国前途,江山社稷,想必诸君也心系于此,是否战报己至,快快言来。”
孟蝶之言,令众贤哑然,他们脸色微微一红,各自暗忖,孟君一心关注国事,吾等竟为那无耻流言结伴相问,吾等不如孟君,羞也,羞也。
而孟蝶也从他们微变的神态看出其心思,心里突然有了对策,见着众人不语,装着十分着急的模样,
“明公,可是战败了?”
明公一听,似回过神来,急急否认道,
“否矣,并非前方战报,吾等前来,是另有他事。”
“嗯?”孟蝶又故做松了口气,揖手道,
“诸君有何指教,但说无防。”
面对她的目光,明公尴尬的再次轻咳两声,缓缓道来,
“宫中有言,孟君与君上……”他突然结巴了。
众人本来带着怒气相伴诘问,此刻却又欲言又止。
明公瞧着孟蝶清澈的眼神,心里顿时感到一丝恼怒,悔恨自己为何听众贤窜掇,孟君乃赵国功臣,一等谋士,怎能行那龌龊之事?
不过,此事又关君上名声,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宫中传言,孟君行媚于君上,共食同屋数日,不知,可有此事?”
明公问得小心翼翼,众贤的眼神刷的一下看向孟蝶,有探索,有期待,大家屏气凝神。
孟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她这是承认还是否定?
若是否认,她应该怒发冲冠,若是承认,她应该面含羞愧,为何如大丈夫一般,笑得如此光明磊落。
孟蝶笑过一番,俊眉一挑,眼神淡淡一扫,嘴角微翘,
“如此荒唐之言,诸君信否?”
她反问众人,避而不答,把这如此尴尬的问题又赐了回去。
众贤憋红了脸,信与不信,他们也都迷糊了,不过那流言甚猛,关乎君威,也关乎他们这些食客的声誉。如果赵国的一等食客都献媚于君,那么位于之下的他们是否也会受以牵连?
于是一贤士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孟蝶言道,
“此言不仅在宫内四传,连邯郸城内,人人皆知,若孟君不给予答复,将无法平息,此言,令赵国受辱,孟君受屈,吾等共侍赵君,自是相信孟君乃君子也,只要孟君一言,吾等定为之奔告。”
“然,然…..”
众贤符合道。这些人从内心深处也不愿相信此言,想得到孟蝶的亲口否认来坚定自己的心。
这也是孟蝶所希望的,散布谣言之人,无非是想借众贤之口重伤她,甚至针对她,可此人似乎也忘了,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她为一等食客,她的声誉受损,那么与她共事的那些贤士们,必会受到影响,为了各自的清誉,在没有证据之前,必会站在她这一边。
孟蝶听言,冷哼一声,言道,
“就因君上与某彻夜长谈?敢问诸君,食客与主共食同屋,有先例乎?”
“自有之。”众贤点头言道。
“再问诸君,曾与君上共食同屋乎?”
“然,然,君上爱才,不计我等身份,时常与之商议国事。”
“如此一来,共食同屋即为行媚乎?”
“否也,否也……”
众贤听此一问,仿佛豁然开朗,明公首先起身,涨红着脸朝着孟蝶一拜,
“某羞也,就此离去,此等闲言,某会禀告于相国,查之。”
“然,然。”随后,其余四贤也都站了起来,“吾等定会为孟君做证。”
孟蝶急急起身谢道,
“某在此感谢诸君矣,此等闲言,不足挂齿,清者自清,如今之事,战事为重,君上为了变法,为了让众臣信服,不惜以身涉险,吾等得君上信任,应以变法之事,奔走之,方为解君之忧。”
“然,然……”众贤听言,不住的点头,孟蝶微笑着相送于院外。
此番贤士来访虽并未为难于她,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掉了,但孟蝶深知,那是因为他们并未得到有力的证据,这代姬的支量虽然还不能奈她如何,不过,此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注意,她在众人心中己贴上了一个标签,娈童,一些好事之徒也定会在此大做文章,她好不容易树立的贤士形象竟如此轻易的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