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何不自行相问?”
“吾……”孟蝶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夜晚又临,孟蝶来到医馆处,欲再次聆听程敬的箫声,却寻不得,一路懒懒散散的归来,身后跟随着二十名护卫,气势颇大,然而,回廊上远远就瞧见火光骤亮,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迎面走来,孟蝶一惊,急急转身调头。
身后的护卫小声提醒道,
“孟君,那是君上。”
废话,我当然知是赵雍,不然,我会走这么快吗?
孟蝶当未听见,埋头急行,谁知,身后,又传来呼声,
“孟君请留步!”
孟蝶一滞,这是明公的声音。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四周变得明亮起来,孟蝶只有低头垂眸,屏息立于一侧,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与赵雍会面。
赵雍早己瞧见她,见她避而不见,心中不免失望,她就这么不想见他?
孟蝶朝赵雍行礼,不敢抬头,而赵雍也在打量她。
众多人站在回廊上,孟蝶只觉十分压郁,至于为何如此,她也说不上来,只盼赵雍快快通过,这时,却听明公言道,
“君上,臣有言。”
“准!”赵雍的声音传来,令孟蝶心跳加速,她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明公言道,
“臣不知孟君因何禁足,然,今番之论,尽是孟君所言,臣等实为佩服,孟君一心为赵,有功有劳,还望君上解其禁忌,释其归家。”
孟蝶听言,一怔,明公原是帮她说好话了,心里颇为感动。
谁知赵雍听之,却不为所动,
“解其禁忌,释其归家?可是孟君所求?”
完了,听这话,孟蝶就知他动怒了。明公是好心办坏事,赵雍这人特小气,孟蝶不敢应答,明公这边又大义禀然的言道,
“孟君新婚燕尔,家有娇妻,君上明智,何须让其娇妻独守空房,人伦之乐,不可相阻。”
孟蝶再一次见识了这个时期食客,谏臣的独特性,他们真是什么都敢言,连这闺房之事,于众目睽睽言出犹如平常,明公以人伦之乐为由,进言赵雍放她,也间接指出赵雍不通人情。
场面顿显安静,孟蝶只觉一阵尴尬,还有些心虚,连着手心都透着冷汗,不是要向赵雍求和吗?怎的又起波澜,娶妻一事,她本想与赵雍和好后,再向他禀明原由,谁知却被明公如此暖昧一说,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赵雍当然心情闷闷,片刻,才向孟蝶问来,
“孟蝶可是思妻甚切?”
明明这话说得平淡,然而,在孟蝶听来,却有一股咬牙之意。
孟蝶十分为难,该如何回答?
应之,恐赵雍恼怒,否认,又拂众贤之意,且为自己博来无情之名,她在众人心中可是痴情之人呀。
而众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骑虎难下。
最后,眼珠一转,竟是缓缓道来,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她念出了诗经里的一首诗,同时也是赵雍写给她的。
众人莞尔,佩服孟蝶的文雅,果真翩翩君子,又为她毫无掩示的真性情而称赞。
孟蝶脸色泛红,羞涩不己,她可是当着众人表达了对他的思念,他可明白?
赵雍自是明白,先是一怔,随之心里一动,郁闷之情一扫而空,眼神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直到明公相呼,
“君上?君上?……”
“哦!”赵雍回过神来,淡淡一声,再次深深看她一眼后,却从她身边走过。
众贤不明其意,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于是赶紧尾随其后……
回到屋子,夜己深,孟蝶一颗心还砰砰直跳,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又无法入眠,恼子里满是刚才尴尬的情景,羞涩得把被子蒙住脸颊,暗忖着,这会儿更不敢去面见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经不住困意来袭,闭上了双眼,然,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又有人在亲吻她的脸颊,这次不同与往,吻得一点也不温柔,不仅如此,还感觉身子被重物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