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她装出严肃认真的模样,“刚刚我掐指一算,那姑娘十成八九已不在人世,恐怕正是因为怨恨公子轻薄于她,羞恼难当便自尽了。”
“啊?!”
“所以……吓!”她朝贺公子肩头一望,故作大惊,指着便叫:“这妖孽,你冤魂索人,见了吾辈还不快快退散!
贺公子吓得脸都没了血色,“嗷”的一声一跃而起蹿得老高。胡乱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却不敢回头看,只顾喊着:“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她本来想再给他“驱鬼”,但转而一想自己现在本职工作是算命先生,会的太多反而又不好,故而就没伸手,只转言道:“公子莫要惊慌,这冤魂如今还不成气候,顶多也只会勾结小人来给您使绊,暂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真的!?”他想看看两面肩膀,可又不敢扭头,只能怯怯的瞟一眼,这情状着实万分喜感。
“自然。”她没有继续看笑话,而是点点头,示意贺公子再度坐下。
贺公子虽是坐下了,但也如坐针毡一般,十分不自在,“先生,我觉得我感觉到它了……后背发凉一定是它趴在我背上对不对!?对不对!”
“公子莫要惊慌……淡定,淡定。”
那边贺公子都急的火烧屁股,能淡定的了才算怪。“先生您快说说,我该如何做!?”
“这也简单,回家泼一盆黑狗血,再燃烛诵经几日也就好了,重点是在如何除小人。”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甭管贺公子之前行径多恶劣,但沐方锦一日不收拾,她这生意就一日做不下去。为了长久打算,必须要给沐方锦点颜色看看。“只要除了小人,一切自然云开月明。”
“那……”到这这里,他又看看左右,小声说:“难不成……买凶结果了他?”
“……这怎么行。”她满脸黑线的摆摆手,“公子,那小人虽然事事出色高你一等,但您别忘了,还有一招您一定能制得住他。”
“什么招?先生快说来听听!”
辛夷凑近了,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您别忘了,还有那自尽的姑娘呢。”
“先生莫要再提这,前些日子正是义弟以此要挟!”
“但那姑娘已死,为何公子不将此事赖在他身上呢?若他真敢将这事说与旁人,您自可将那姑娘的死拖在他身上。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辛夷嘿嘿一笑,“更何况,他自己本就是御史,虽然不知他来您家有什么事情要办,但归根结底是怕惹上麻烦的,所以回去您就和他将此事一说,包准他不敢再招惹您分毫。”
“此话……有理!”他说罢愣了愣,“先生,您连他是御史都算得出来!?果然是神人!”
废话,不神能忽悠的了你么。她脸上依旧堆了微笑,“公子切记,天机不可泄露,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万万不可在与旁人说起。”
“是是是!若真有用,那先生恩德在下必定铭记于心!”别光铭记于心,我不介意您先多给点银子。辛夷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念着“给银子”“给银子”“给银子”但直到最后他飞也似的逃跑,也没再塞点银子给她。
辛夷虽然觉得有些亏了,“唉”的叹了口气,但又从袖口掂出先前贺公子塞的银钱,感觉也够吃十天半个月的,心里也就平衡不少,更何况这可是她出摊以来赚的最多的一回。兴奋得她就连回家时候的脚步也都轻盈了许多,一蹦一跳的哼着歌到家的时候,知道的是她赚了大钱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体了呢。
譬如在厨房蒸馒头的半夏,回屋就看见辛夷抱着紫珠悠着转圈圈,这样反常的举动足吓了他一跳。他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就退回厨房里,然后再次打开门回屋来看,好在这时的辛夷已经放下了紫珠,正给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但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辛夷回头见他进屋,却将魔爪伸向了他。抱着半夏又是一通转圈,“你看今天姐姐赚了好多银子回来,还斗赢了姓沐的那个烦人家伙!”
……姓沐的?又是谁啊?
半夏虽然有几分好奇,还没来得及开口,最后被她一圈圈悠得发昏,末了也全然忘记该问什么了。只剩下满脑子听得辛夷一遍又一遍的夸他馒头做的好吃云云,当真是被洗脑似的特意还给她做了个更大个儿的馒头当明日的午饭。
等挨到第二天,整一上午都相安无事,本是辛夷自认为已经斗赢了沐方锦的时候,刚刚入午,远远的那璧人一般的俏公子又慢悠悠的踱来了。她虽然依旧也有不满,但看看自己胸前、半夏给她塞的午餐,也放心的长舒了口气——还好自己也是有备而来!
却看沐方锦在她摊前站定,上下打量她两圈,嘴角无意的抽了抽,“先生……您这胸口,怎么今日就只塞了一个……”
“怎么?”
“至少塞两个还好看些……”
“但是两个我吃不完。”辛夷拍了拍胸口的唯一一只隆起的‘小秘密’,“我家里穷,还有好多弟弟妹妹要养,不能浪费粮食。”她说到这里,挑起眼来看看沐方锦,奸诈的笑道:“公子若是看着不顺眼,若不然再给我买个馒头我塞进去垫着?”
“……”沐方锦黑着脸看了她好一会,方才咬牙切齿的蹦出一个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