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种诱惑乞丐一样的语气!!老娘我好歹是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这种条件如果还能答应他,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么!
她瞪了沐方锦一阵,最终堆笑的搓搓手,“哦,那公子您问。”
料想我卓辛夷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子算个什么东西?有银子不赚那绝壁是傻缺。
沐方锦似乎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故而直接发问道:“刚刚那位,便是这冀州的大户田员外了吧?他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我听又是阴气,又是家宅,又是什么妾室之类的……你最后还叫他把小妾都给休掉了,这都是怎么回事?”
她尴尬的笑笑:“不瞒您说,这可是商业机密,我们对客户的信息可是要保密的……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操守。”
“你这白坑人家银子的货色,竟然还有操守?”沐方锦不屑的说道:“我看大概就是人家后院之事不安宁,然后你给人家出了馊主意不成,最后还是得将妾室全都休个干净,我没猜错吧?”
猜对了前因后果,不过她并不觉得中间的那个提议算是‘馊主意’。
“这……这可不好说……”她说着这话,轻轻地搔了搔脸颊,然后朝他伸出手来,见沐方锦半天没领会其中奥妙,她只得不好意思的回答:“客户信息……您若想买,可得收钱。”
沐方锦兀自笑了声‘我就知道’,然后将几枚碎银子丢在她掌心。“怎样,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她收了银子,这才凑过去和他低声说道:“沐公子,您可千万别把这事跟别人说啊,天机不可泄露!”
“嗯,行,快说罢,你已经快泄露了。”他不耐烦的答道。
故而辛夷便一五一十的将阴气之说和他倒了个干净,沐方锦一开始听她绘声绘色的讲述,面色好像还很凝重,可是听到后来,越发绷不住嘴角的笑意,勾勒出淡淡的笑容。等到她说完,沐方锦则以扇面掩嘴,抖着肩膀笑个不停,半晌之后方才停下:“我说先生您这料下得也够猛的?非要绕这么一大圈,从一开始直接说叫他休妾不就结?”
“他那么好色的人,直接说怎么可能肯嘛……更何况来了这么多次,嘿嘿……你懂的。”
“我懂。”他点点头,“你这一次里外里坑了人家多少银子?五十两总有吧?”
辛夷羞射的微微颔首。
“看来这田员外撞在你这儿真是倒霉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田员外财大气粗,哪里在乎这点银子。”她摆摆手,“您就别为他哀怨了……诶沐公子您不会是想告密吧?”
沐方锦歪头笑她,“哦,先生想让我告密去么?”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小心:刚刚就算是用糊弄田员外的那一套原原本本对沐方锦说的,可沐小哥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只会骗人的神棍……分明很容易就能猜到自己当时设计这一套伎俩的真正想法!她想到如此,急忙说道:“那个沐公子您看我们都已经是这么熟了,您和田员外反正也不熟……嘿嘿,你说是吧。”
“嗯?”他玩味的看着辛夷,却不置可否。
她将心一横:“沐公子反正您明天就要离开冀州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再来是吧……那相识一场我们都是好兄弟嘛,要不我请你吃饭送个别吧?”
他用扇子一指辛夷,轻笑道:“哎,我可算等着你这句话了。”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辛夷给跪。
沐方锦你记着!你等我要是抓着你的把柄的,看老娘跟你没完!
“吃点什么好呢……这冀州依着山……不如,啧,去吃点山珍野味吧。”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微扬,若有所思。
……沐方锦,尼玛……
其实原本在上次沐方锦离开冀州的时候,辛夷觉得他这个人再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善良的,但现如今她觉得她自己真是错了啊啊啊!!沐方锦这种货色何时善良过!何时!何时!
拢共刚刚那客户信息才卖了不到五两的碎银子,可这一顿饭几乎吃进了一个多的银锭子啊!这赔了啊!赔大发了好吗!沐方锦你丫是来教我什么叫‘贪小便宜吃大亏’的是吗!
吃罢了中饭的沐方锦丝毫没有想给她一丝丝的补偿,而是得瑟着扬长而去了。只留下辛夷一个人站在原地,瞪着他的背影,气得牙根直痒痒。
至此一别之后,辛夷反而觉得自己的世界清静了不少,沐方锦没再出现,估计真的已经回到京城。贺公子也消失不见,可能也在京城混的不错。她这小日子虽然没有先前那般的巨额横财收入,可一日算算若过得好也能将近一二两银子。
只不过正在沐方锦等人离开冀州快半个月、她的生活恢复这般平静后的一早,摊前却突然多出来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为首的一个长得十分标志,可眼神却狠戾得很,瞪着看看她,这才转过头去,朝落下她几步的中年男子问道:“哥,就是他吧?”
那汉子先没说话,可辛夷却愣了。
因为这个人她见过——正是当时叫她算家宅风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