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沐方锦是主子,最终在‘吃素’和‘被打死’之间做出了艰难抉择,只能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这才向老夫人回话:“是极是极,昨日小的跪的久了,今天还是有些不舒服,站久了腿便疼得厉害,还请老夫人恕罪。”
“没出息的东西。”沐方锦脸上挂的微笑越发炫耀起来,“那还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快滚出去候着。”
辛夷本想再顶他两句,可此时老夫人已然将头微点,而后道:“出去吧。”
见地位尊卑在那儿摆着,辛夷也只能愤愤然的横了他一眼,道了声:“小的告退。”便匆匆的退出去了。
推门却见旺财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则赶忙凑上去,透过门缝朝里面巴望,见迟迟没人出来,这才转头看向辛夷道:“先生,公子呢?怎么没有一道出来?”
“还在里头和老夫人说话儿呢。”辛夷指指身后的门,长长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乖乖在外头等着罢。”
旺财见终于有人与他说话,又追问:“先生,老夫人可是寻常很少与我们这等下人单独说话的,不晓得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说了咱家主子有龙阳之癖。
辛夷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些事,旺财又抢着说:“不过大概先生是在里面有些惊险的罢?公子下了朝回西府去,听闻你被叫到这儿来,转身就赶过来了。可是把公子急得不行,生怕先生有什么闪失。”
我才不信沐方锦会有这等好心。辛夷无聊的想着,却也不想再与旺财废话,倒是拣个墙根坐在阴凉处等着去,不管旺财问什么都不答。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沐方锦终于出门来了。绕过狗腿子似的扑上来的旺财,直接去揪墙根的辛夷去提了衣领拎起来便兴师问罪道:“你刚刚是想害死我不成?怎么什么都与母亲说!”
“那可是你娘亲,有什么不好说的。若是哪一日娶个男媳妇儿回来,还不也得见婆婆?”
他将眉头揪着,“你倒为我想得长远。”
“沐公子大可不必与我这般客气。”
沐方锦抽了口气道:“你为何这么故意整我?我沐某是有哪里对不住你?也不想想昨日是谁将你带回西府的,今日又是谁特地赶来为你脱困?”
“是谁故意整谁的?”辛夷毫不客气的回吼道:“在下只信奉一条!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先生果然就是个俗人。”
您不是俗人,您不吃肉试试看!
她甚至吵架都懒得与他多吵,兀自哼了声。“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沐方锦眯着眸子瞟瞟她,“怎么,我还不急呢,你倒是这么急着走作甚。”
“嘶,您倒是不急,若是一会再碰见那原主子,再见小的与您在一处,还不得直接扑上来把我撕了。”
“这么一说倒是有理,不过都是单独留你在东府惹出的祸端。”沐方锦说着,就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以后你平常就呆在西府,与旺财一并打点西府的事宜。”
“哦,这感情好。”辛夷说着,回头看了看旺财,走到他身边去,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听见公子说的了么,我与你一道打点西府的事情。你负责防贼防火,我负责防师兄。”
这话音刚落,沐方锦的脸色更难看了。而这时辛夷才意识到这沐公子也是她二师兄……辛夷仔细想了想,除了感觉‘竟然有两个师兄要防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了。
几人一道回西府去,刚到了门口却见雍鸣雁要朝外走的模样,见了几人这才释然的松口气。“怎样,一切无碍?”
沐方锦笑笑,回答说:“自然无碍。”
此时大师兄转过头去,一脸无奈的望着沐方锦:“……我没问你。”
“……”
辛夷仿佛听见了某人的玻璃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其实想想,沐方锦好像也挺可怜的,如今大师兄都与她站在一个战壕里面,这二比一岂不是在欺负沐公子一样么。
但辛夷仔细想了想,觉得雍鸣雁那个人呐,虽然能熊一熊沐方锦,但平时还是木木萌萌的,其实算不上一个,顶多算半个战斗力。
一见到大师兄,就好似见到亲人了一样。辛夷从沐方锦身后窜了过去,跑到雍鸣雁身边与他同一战线:“一切都好!自然一切都好!”她说着,抓着他的袖子扯了扯:“雁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吃肉包子~?”
她承认,这声‘雁哥哥’正是气沐方锦用的,正巧让他知道她与雍鸣雁的关系多么紧密,以后若是雍鸣雁在,沐方锦可甭想再压榨她!
但此话一出,大师兄的脸色瞬间染上一抹绯色,而沐方锦脸色愈发青黑,二话不说扭头便进门去了,这傲娇样子与他昨日不理贺公子的臭德性是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