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闲不住,虽然心里还憋着火,但没多会儿就忍不住又开始跟益卜嘎闲扯。郝东坐在一边,时间久了就有些瞌睡。
他们今天的晚饭是益卜嘎的老婆金花咪准备的当地菜,老太太年纪一把,厨艺就跟她的年岁一样值得人回味,郝东吃了不少。肚子里食儿一多,人的瞌睡就来了,不知不觉间靠在大竹椅宽大的椅背上就睡了过去。
这种姿势自然不可能睡的踏实,梦里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追逐,并且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记忆深处钻出来一样,让他的脑袋一阵阵的抽痛。等他好不容易从半噩梦的状态里挣扎着清醒过来,天已经黑透了,他也被从堂屋移到了床上。
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坐起身,郝东注意到他所在的地方看上去像是间客房,屋子有窗,窗外还有月光洒落进来。借着月光能看到屋子里大概的家具,一张他正坐着的木板床,床边有个方凳子,对面就是窗户所在的墙,一边墙角靠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另一边则是一个衣柜。
屋子里很安静,郝东揉了一会儿太阳穴,觉得头痛的稍微好些,刚打算下床,就听到了悉索声。他一愣,仔细再听,那声音更清晰了,一下子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作为一个标准的城市生物,在这种荒郊野外,就算是有人家借住,他会害怕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多!比如大小堪比三个月猫仔的大耗子,或者只有尺把长但毒性奇强的三角脑袋小蛇,还有半尺长足有一指宽的蜈蚣,全都是让他想起来就汗毛倒竖的玩意儿。更别说还有可能有从山里跑出来的大家伙,野猪那种东西,吃起来是不错,但要让他撞上一头活的的话,谁吃谁可就不一定了。
屋子里的声音听动静似乎来的玩意儿不小,郝东一下子连呼吸都要不会了,拽紧了被子,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在那个装满了厨具的包就放在他枕头边,他摸索着拖过来,从里头把切菜刀给翻了出来抓在手里,心里这才略微安定了一些。
结果就在他刚刚把心放下半分的时候,那悉索声突然又增大了一个强度,接着突然“吱嘎”一声,屋角的那口衣柜门就打开了。
郝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屋子里这会儿只有月光,照明度实在很够呛,他又不知道屋里有没有灯——反正有灯他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只能凭借暗淡的光线观察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就从那东西出现的地点是衣柜,他的大脑里已经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了诸如好兄弟之类的东西上头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会儿要是出来的是野生动物那就真是太好了!原来那些毒虫猛兽也是有可爱的地方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越是担心,事情的发展就越是往他害怕的方向进行。衣柜的门打开之后又安静了一会儿,接着里头的东西就开始往外爬。郝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他基本还是个无神论者,但对很多事物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结果这就让他看个贞子现场版,这绝对是种挑战。
那玩意儿是从衣柜里爬出来的,郝东坐着的床位置比较高,床本身又比较深,外头地面上的情况看不大到,就从郝东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个惨白的影子慢慢的从衣柜里挪了出来。但那玩意儿到底是动物还是人或者干脆是鬼,却看不清楚。只知道那玩意儿动作很轻,刚才在衣柜里的时候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等出来之后倒是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了——单从这点来看,挺像好兄弟的。
那东西整个出来之后就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从高度来看跟个小孩儿差不多,不过可能是蒙着白布,除了一片白乎乎的,具体也看不清楚。那东西在衣柜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分辨什么,过了一阵子,突然掉转头来,接着就向郝东的床边挪过来。
郝东顿时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那玩意儿的目标明显就是他!